她目光一扫:“让军队里的委员给所有人做做思想工作,把利害说清楚明白!”
陈不忍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可能只是第一波,前线是军营,我们尚且能稳住,但后方呢?”
花溅泪沉默。
老百姓不知情啊,就算知情了,谁能保证几亿人里不出傻逼呢?
如果真的有人相信了交出白榆就能停战三年或者逼他出战就能停战三年的说法,就容易引大范围的舆情,这种内耗对如今的大夏更是一种国力的消耗。
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时候,一旦出现这样的内耗情况,所谓劲往一处使就成了笑话。
不论这次的计谋是否真的能逼出白榆,当它引争议的那一刻,这一计谋就已经生效了。
虽然目前还不会造成广泛的恶劣影响,但它就像是提前埋下去的一颗种子,一旦言就会导致成片的坏死。
如果前线继续败退,糟糕的消息持续下去,谁能保证它不会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
偏偏……
大夏一方根本没办法应对。
若是稳住战线和打赢了还好说,但现在接连战败的颓势根本没有半点说服力。
人类在绝望时候会不惜代价的抓住微弱希望,哪怕那个希望是假的,是陷阱,是诱饵。
一想到这里,花溅泪感到一阵胆寒。
她想愤怒,但在愤怒之前,先一步感到的是脱力和虚弱。
她作为武圣,作为亿人之上的存在,拥有开山劈海的武力,但无法对抗灭国的灾害,也无法抗衡人心之恶。
那些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物。
即便是圣人也不行。
花溅泪沮丧道:“我们该怎么办?”
“封锁消息……”
“能封锁得住吗?”
“我的意思是,不要让消息被白玉京得知。”陈不忍沉声道:“然后,尽量拖延时间吧。”
……
军营前线,看到这张宣传白纸的人也有更多的人。
刚刚从前线退下来的一名青年沉默的望着手里的纸张,目光带着几分茫然。
“这纸上说的是……”
“有什么好说的?真是一派胡言!”旁边小队长直接撕碎了纸张,怒道:“一群腌臜玩意,似人非人的狗东西,居然还玩起攻心计了!”
旁边的战士低头吃着罐头,缓慢咀嚼着低声说:“指名道姓让白玉京出面,即便是魔祖化身都知道,罗睺死了之后,若是谁还对他有威胁,只有白玉京。”
他斜眼望着周边人:“你们不会真的相信这张纸上的话吧?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他白玉京若是死了,战线只会崩溃的更快罢了。”
军营内的人都沉默着。
角落里有一人冷不丁的说:“我也明白,只不过……我不想深入的想太久;才来十天前线,死了多少人,今天下来,队伍三分之一都没了。”
“我是个大三学生,来之前也觉得为国效力很光荣,但来后我现自己还是怕死的……我昨天就一直没接到我哥的消息,他被分配到了陷阵营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爹妈。”
“我想写一封遗书,但是手都在抖着……”
他揉碎了手里的纸张,双手抱着脑袋,瘫坐在床上,眼睛里满是血丝,低声问:“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知道不该相信,但信不信……有什么区别吗?我们能赢的了这场战争么?”
周边人都不说话,沉默中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最可怕的就在于战争根本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所有人都怀抱着保家卫国的信念而来,可若是一丁点胜算都没有,谁又甘愿这么毫无意义的死去?
原本这已经是动摇军心的言,是可以按军法惩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