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
贾瑜轻笑一声:“岳父大人,莫非您以为,不跟他们翻脸就有回旋的余地吗?”
林如海苦笑一声,用手使劲揉了揉鼻梁,无奈的摇了摇头:“古人云,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言还真是没说错啊。
我这辈子就是总想着给人留余地,这才屡屡吃亏,甚至连妻儿也没能保住。
连你一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人都明白的道理,我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头子却看不明白,难怪陛下总说我心肠太软,尚需磨砺啊。”
“不……岳父大人您这话可是说错了。”
贾瑜正色道:“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心软未必便是缺点,心狠手辣也未必便是优点。
就拿小婿来说,如今小婿在朝堂上和汪阁老为首的文官几乎是势同水火。
这也是陛下为何会对小婿委以重任的原因,毕竟对一个帝王来说,一个孤臣才是最好掌控的。”
“三思,慎言!”
话刚出口,林如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这次厉声道:“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是你能说的?
倘若被人听到,少说也是罢官丢爵的罪名。”
贾瑜无奈道:“岳父放心,小婿此言也就对您说过。
咱们翁婿之间私密的谈话,自然不会传出去。”
“那也不能随便乱说。”林如海依旧神情严峻,“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这种事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随意说出口,你听明白了么?”
林如海虽然语气严厉,但贾瑜知道他也是在关心自己,也正色道:“多谢岳父教诲,小婿铭记于心。”
“唔!”
林如海这才面色稍缓,“接下来,咱们也该商议一下,接下来要如何行事了。”
就在林如何和贾瑜翁婿倆商议如何对付那些盐商的时候,在一栋占地足有数十亩的偌大的院子里,数十名扬州当地有头有脸的商贾也齐聚一堂。
五六张硕大的桌子旁坐满了人,这些无不穿着上等的绫罗绸缎,桌子上也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只是坐着的这些人对桌上的美味佳肴连看都不看,他们或是将目光都聚集在了坐在最中央桌子上的丁守道身上,或是几个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和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其他人不同,今天的丁守道只穿了一件素色的长衫,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结,中间用一根乌木发簪穿过。
只见丁守道轻咳了一声,所有的杂音立刻静了下来。
随后只见他开口道:“各位,那边传过话来了。
今儿个兰大人和栾大人联袂拜访了那位贾爵爷,却被那位给呛了回来。
那位已经发了话,这次来扬州就是来搞咱们的。
不将咱们弄掉誓不罢休,不知各位有何良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