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任何需要,王府的侍卫会随时通报于你。也多谢县令大人的用心招待,时辰不早,大人早些回去歇着罢。”
林县令谄媚地笑了笑。他藏在袖子下的手轻轻搓了搓,说:“这个……请恕下官唐突,其实下官还有几件事,想请示王爷,不知王爷得不得空……”
话刚说完,林县令身边的侍从忽然轻咳一声:“大人,王爷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让王爷歇息片刻,等明日再请示也不迟。”
林县令心想,等到了明天,这尊大佛就要启程往南走了,都说宣平王最是恪尽职守,南淮府水患如此紧急,他会容忍行程一再耽搁?
他为官多年,升迁遥遥无期,现在好不容易碰上宣平王,此时抱上这金大腿,更待何时?
“但我……”林县令还想再争取争取,可没等他把话说完,外头便有人急急来报:
“启禀大人,大、大牢那边出了乱子,师爷请您赶紧回去呢!”
林县令:“……”
真是好事不来,坏事一堆。
此时,傅观转过身来看了林县令一眼,道:“公务紧急,旁的事都先放一放。若林大人有急事要与本王相商,明日清早可到驿馆一叙,到时本王会在此等候。”
得到了傅观的承诺,林县令心里的石头暂且落了地。他向傅观告了声罪,然后忙不迭地跟着下属往县衙跑了。
*
送走了林县令,院子里陡然静了下来。玄淼丰富路下去,让底下的人都各自收拾行囊,该巡逻的巡逻,该办事的办事,除青霜及玄淼玄逸两兄弟外,院子里没有留下任何闲杂人等。
楼西月看了眼窗外,远处的天际一片暗沉,天光逐渐堙没于黑暗,随风而至的阴云也朝着归燕庄缓缓逼近。
青霜倒了杯清茶递到楼西月手里,说:“看样子似乎是又要起风雨了。”她轻叹一声:“也是可惜,若非途中下了那一阵雨,现在我们说不准已经到淮江府了。”
楼西月:“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料想到这雨来得这样不凑巧。”
玄逸在整理行囊的空档说了一句:“风雨之事人为无法操控,但是别的可就不一定了。”他说:“我看那日连江城外出现的老弱妇孺就非常可疑,像是故意要拖住咱们的脚步似的。”
在他们往南走的路上,经过连江城之时,曾有几名百姓拦住了宣平王府的队伍。
拦路的是老弱妇孺,据说是有冤情要呈报。于是傅观便停下来听了他们的一番说辞。
但是没想到,这件事到头来是误会一桩,那一家子并没有什么冤情,更不是什么普通的百姓,只是四处流窜的小毛贼罢了。
他们见南下的车驾华丽无比,乘车人非富即贵,于是就动了歪心思,想方设法要讹上一笔。
最后,还是连江城知府派人出城,将这几个小毛贼捉拿归案。
想到这件事,玄淼也隐隐觉得各种似有蹊跷:“咱们人这么多,那几个小毛贼有胆量讹咱们?
“他们自知从咱们这儿讨不了好处,认罪也认得干脆。细细一想,他们认罪时的那番说辞,实在是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