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月:“……”她心中暗叹一声,想着应该如何将自己从颜老将军和大当家的口中听来的消息,告诉给傅观。
她斟酌着词句,说道:“在你带人赶到琳琅珍奇之前,颜老将军和大当家发生了口角。从他们的对话当中,我听到了一桩陈年秘辛。”
傅观盯着她的神情,意识到这桩“秘辛”或许并不简单。他问:“是什么?”
楼西月:“你父亲的死,似乎是与颜老将军有关。”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傅观半遮掩在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
“此话何意?楼姑娘,你不妨将话说得更明白些。”傅观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他的声音依旧冷静:“你可知道,此时非同小可?你想清楚了再说。”
“若不是亲耳听见,我也不会贸贸然说这句话。”说着,楼西月便将当日庭院内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她说:“此事千真万确,你若是不信,也可以问问邱志,当时他也在场。”
听完她的话,傅观陷入了沉默。
楼西月静静地看着他眉头紧皱,她看见他紧绷的身形在烛光下宛若一座雕像。片刻之后,傅观缓缓道:
“我知道了。多谢你告知我这件事。”
他又说:“当年之事,我会派人调查。这不单是为了我父亲,也是为了班将军。我想,你和你妹妹班惜语也想查清楚当年圭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次若能顺藤摸瓜,将陈年旧案一并厘清来龙去脉,那也算是给班家一个交代了。”
楼西月道:“嗯,但愿如此。”
虽然她上京的根本目的并不在此,但若是能为班家找到当年班将军的死亡真相,那自然是锦上添花。
假若此刻班惜语在这里,她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也会为之欣喜的。
不过想到远在他乡的班惜语,楼西月便想起另一件事情来:“对了,今日长公主派了身边的结芳姑姑来找过我,她似乎是要见我。”
楼西月看向傅观,道:“你应该还没有将我的真实身份告知长公主吧?有机会的话,烦请你代我向长公主说明,我并非‘班惜语’,真正的宣平王妃另有其人。”
傅观:“……”
不知怎么的,他的动作僵了僵。他活动了下胳膊,脸上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没有。不过我想这件事最好不要和祖母坦白,否则对你不太好。”
楼西月:“……此话怎讲?”
凭借她的观察,长公主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是能晓之以理,想必长公主并不会怪罪。更何况,长公主本就对“宣平王妃”有期待,那么,这个王妃是真是假,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傅观喝了口茶润嗓子:“你别忘了,你是顶替了班惜语嫁入宣平王府的,是欺君之罪。祖母个性骄傲,怎么能容忍有人明目张胆地欺骗她?
“暂时隐瞒事实是为了你好,还是再缓一缓吧。”
楼西月:“……”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细细思索,亦认为傅观所言的在理。她说:“可等琳琅阁的事情一了,我便要离开。到时……”
傅观:“到时如何,那就到了那时再行商议。眼下还是料理更紧急的事情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