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裳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过来帮忙啊。”
方想容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解,随后伸手捏碎了一张黄色的纸,原本布满灰尘,且杂乱的房间在瞬间变得无比整齐。
这一举将她的行为更衬得像个傻子,陈云裳盯着手中的掸子陷入了沉默。
随后快步走了出去,路过方想容的时候,冷哼一声,“有仙术了不起吗?”
下一秒,像是为了印证陈云裳的话,她被绊倒了啊啊啊,她因为走得太着急,被门槛绊倒了。
想象中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熟悉感并没有到来,与之靠近的是方想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她紧紧扒住了方想容的手臂,才不至于摔倒。
她一抬眸,撞入眼帘的是他漆黑的眸子,像是有细细碎碎的光点在其中跳跃。眼皮往下一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清淡和嘲讽在他眸中染开,死装,死装。
呜呜,好叭,有仙术确实了不起。
后面的日子,方想容接替了陈阿爸在村子里的活,在捕猎野兽一项事务中,成为了领导者。并带着王家村的村民们与外界贸易,混的风生水起。
陈云裳对外就称方想容是她阿妈那边的亲人。她每天游手好闲也有钱票从方想容那里直接流入她的小金库。小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
唯一让她生气的是,方想容诓了她那么久的仙术,居然只是他失忆前身上留下来的符纸。真是可恶。
过两天是陈云裳的及笄礼,她已经有几天没出门了,此时正蹲在池塘边给小鱼喂食。她边丢鱼食,边念叨着,“喜欢。”“不喜欢。”
“在干什么?”原本清朗的嗓音刻意被压低,压细,透着一种幽幽的诡异感。
陈云裳被吓地一个激灵,脚下一个踉跄,踩着一颗小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滑进了池塘。
这熟悉的场景,准是方想容没错了。每次和他一起就没什么好事。呜呜。
陈云裳扑腾着喝了好几口水,视线最后一次聚焦,是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奋力朝她游过来。
她感觉眼皮莫名有些沉重,闭合的瞬间,唇齿间的触觉变得格外清晰。她的意识突然变得很迟钝而缓慢。他在透过这种方式将气渡给她。并带着她浮出水面。
上岸后他捏碎了最后一张净身符,眉头紧缩,捏着她手腕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直到她痛呼出声,才反应过来,抿紧的唇线有了松动。
低声说了句抱歉将她抱回房间就离开了。耳根有些发热,脚步看起来有种莫名的虚浮。
陈云裳坐在床边弹了弹腿,一闭眼,脑海中浮现就是刚刚的触觉,心中一颤。她弹掉了鞋子,在床上滚了两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啊啊啊,不是他什么意思啊?
这天后,陈云裳有感觉方想容在刻意躲着她,陈云裳索性也顺了他的意,二人躲来躲去,这几天愣是没有再见过面。
直到陈云裳及笄日那天,方想容直接带着浩浩汤汤的队伍,提着全部的身家,来陈家提亲了。
王家村的习俗如此,女子成婚一般都在及笄礼前后,据说是祥瑞的象征。
陈阿爸和云娘子并没有过多干预,即使他们都知道方想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但还是尊重陈云裳的意见。
那一日,天气晴朗,青年自地平线缓缓升起的红霞中走来,红日喷薄而出,将他素白色的衣衫也染成浅金色,更衬得那人如玉般精致。
她在那人带着软和的眸光中,点了头。选择臣服与少女春心的悸动。
却不知这一举动,将会将她带入怎样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