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为什么劝你,我是怕他们排挤你。”
大家都知道她俩关系不错,那日对阵柔然也是并肩作战、过命的交情。
怎么能不怀疑她呢?
木兰心想,一开始她是存了二心,但到目前为止、扪心自问都是竭尽全力的。
你在这群人中间,你也会被他们的热情算点燃,即使现在热情已经越来越少了。
“如果朝廷没有和柔然联手,六镇一定是有机会的,但现在是真的没希望了。”
他们是赢了柔然一次,但没法赢一次又一次。
“从朝廷让使者带着金银宝物去柔然请求共同出兵镇压六镇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输了。”
现在做这么多,只是想让这艘船沉的慢一些、再慢一些而已。
他们都长了眼睛,不能装作看不见。
相比贺拔明月,段兀尘和木兰更熟悉了,他们几乎是一同长大的手足,彼此都不用说话,看一眼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段兀尘颓然:“也许,你从一开始就让你弟弟离开,让大头他们兄弟俩走,是对的。”
他们赢不了,终究要输,即使错的不是他们。
八月,十余万军民本准备渡黄河南移,又遭朝廷和柔然大军夹击,全线失利,渡河也没有成功。
看着木兰带回来的邓拓的尸首,花木莲不可置信地扑上去,颤抖着摸着丈夫的脸。
“不……不会的……”
毕竟六镇的人,男子从小就准备好战死沙场,女的从小就准备守寡拉扯孩子。
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
小的那个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见母亲哭,自己也哭的。邓冲的妹妹已经懂事了,趴在父亲的尸体上嚎嚎大哭。
“对不住,姐姐,是我没有照顾好姐夫……”
花木莲抓着她手,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是你的错,当然不是你的恶错。
办了姐夫的后事,木兰对爹娘和姐姐说:“这次死伤足有万人,下一次只会更惨,阿爹阿娘姐姐,我已经和小弟联系上了,我让人护送你们去找他。”
看来当时两手准备还是对的。
“那你呢?”
木兰不敢说自己不走,只说她再等等。
“你还等什么啊。”姐姐抱着她,“你为什么不合我们一起走?”
六镇军民本来大致十几万,这一年来又裹挟了不少像敕勒部这样的势力,人数最多的时候有将近二十万,不过眼下也死伤逃过半了。
木兰和韩凌并算不上多深的交情,如果单纯是领导,实在犯不上这样掏心掏肺,如果说什么知遇之恩,也着实谈不上。
她是为了别的理由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