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一犹豫,来人已经站稳脚步,用力将她从地上拔了起来,而她的魔杖此时还插在右手袖子里。事实证明,危急关头人总能爆发出巨大的潜力,阿波罗尼娅挣扎着用手指够到魔杖,顺势转身撞过去——
幻身咒双双解除,她左手握着凭空变出的匕首,正顶在斯内普颌下,斯内普的魔杖也指在她的心口处。那只厉火化成的巨蟒已经膨胀到一层楼那么高了,俯在二人头顶张口欲噬。
看起来她还是不够强壮,斯内普只用了一只手,还是左手。得加码,狠狠加码!
阿波罗尼娅恨恨地挣了挣:“放开我!我身上又是龙粪又是血,这不全弄你身上了吗?”
斯内普一双黑眼睛比此刻安静落雪的夜幕还要深邃,此时此地并不是聊天的绝佳时机,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依言松开手。阿波罗尼娅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脱一件就往厉火巨蟒的嘴里扔一件,幸好她穿得堪称臃肿。
直到她确认身上的味道淡到足以被魔咒清除,才放心地散去厉火,又一一消除雪地上的痕迹,很快让现场呈现出一种密室杀人的效果。阿波罗尼娅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魔法还是很方便的,如果马普尔小姐穿越到巫师界,怕不是要失业。
“走?”阿波罗尼娅偏了偏头,正准备补一个幻身咒,却被斯内普拦住了。
“你的手。”他言简意赅,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微露笑意,“这样一路滴着血回去,会被费尔奇发现的。”
她右手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了,阿波罗尼娅“啧”了一声,抓起一团雪,用牙咬着手帕在伤口处用力扎紧,又将右手塞进口袋。
最后还是斯内普给她施了幻身咒,说道:“你先回去。”
“你呢?我用了这么多超级黑魔法,邓布利多不会毫无觉察的。”
“就来。”
阿波罗尼娅提心吊胆地回到寝室,先将这一身行头统统剥下来塞进行李箱锁好,又去洗了个冷水澡,将浑身的气味血迹、头发上抹的发胶都冲洗干净,顺便多少也止止血,这才披散着一头长发往回走。
没成想斯内普已经在她书桌前等着了。“莫特拉鼠触角汁。”他递来一个小碗,示意她将手泡进去。
阿波罗尼娅恍惚了一下。“庞弗雷夫人怎么不给我用啊?”她遮掩般地嘟哝了一声,“好用哎!”
“因为我把斯拉格霍恩的存货藏起来了。”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庞弗雷夫人手头没有,怎么拿给你用?”
阿波罗尼娅打了个哆嗦,所以他从头到尾都知情?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在谋杀,阿波罗尼娅。”斯内普凝视着她流泄的长发,二十分钟以前,这丛头发还被抹了过量发油盘在头顶,严严实实地藏在毛绒帽子里,确保不会掉落一丝在现场,“你的灵魂会因此破损。”
“要是能那样还好了呢!”阿波罗尼娅撇撇嘴,“只是开玩笑,拜托!”
她说了壁虎的事,斯内普静静地听着,既没同她探究原因,也没追问她的杀人动机。“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会醒?”他只是问,“只怕她还没醒过来,就会被冻死。”
“她已经死了!”阿波罗尼娅强调,“我只知道这一点。至于她会不会像壁虎一样复活、复活后会不会再被冻死,这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想要观察我的实验结果。”
无论是邓布利多被过量的黑魔法波动吸引而去,还是吉德罗·洛哈特姗姗来迟,斯基特都不会在雪地里躺很久。其实她杀谁都无所谓,毕竟这两个人卑劣得堪称绝配,要不是彼得·佩迪鲁恨不得24小时贴在他英明伟大的朋友屁股后面,她倒是想拿虫尾巴试试手。但愿洛哈特够机灵,知道把那张纸条交上去。
“雷古勒斯在草药课上发现了端倪,但他暂时没空,就把事情托给了我。”轮到斯内普解释了,“我本来想直接找你问,结果你不在……刚刚在温室,我还以为地上躺着的是你。”
其实斯基特比她高也比她壮,奈何斯内普先入为主,默认她右手受伤失去战斗能力,这才险些下了死手。而阿波罗尼娅本就紧张怕人发现,只能说这两人但凡有一个人长嘴,也不会在雪地里打成一团。
“今晚大家只怕都不用睡了,你吃点儿东西了吗?不介意的话一起用吧,就是凉了。”阿波罗尼娅请他坐下,而斯内普摇摇头,拿起一只牛角包就走了。
家养小精灵惊慌失措地冲进来的时候,阿波罗尼娅仍旧裹着毛茸茸的睡袍,右手拗成一个扭曲的角度,正费力地夹着一块馅饼慢慢啃。
“哦,布鲁!”她慌忙将馅饼放下,弄了一桌子碎屑,“你是来收盘子的吗?我还没有吃完呢,可可也真是的——”
“请小姐现在立刻前往礼堂,校长召集了所有的学生去礼堂!”布鲁尖声喊道,“本来应该是女级长来叫小姐,可小姐自己就是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