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阿波罗尼娅心不在焉地搅拌着眼前的奶油浓汤。她在暑假期间的私人行为,怎么能感谢到霍格沃茨头上去?大笔金加隆怎么不给她本人?她被暴怒的缪西卡折磨得声带撕裂时,法国魔法部在哪里?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直到他们三个在地下教室碰头,阿波罗尼娅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不会真像穆尔塞伯说的那样,在计划着对另一个声名显赫的麻瓜动手吧?”斯内普扬了扬下巴,“这次你准备摔断几块骨头?”
阿波罗尼娅没有反应,若放到以前,她至少会比个中指。
阮福芳慈的身份是有些特殊,但远远不到邓布利多口中跨界又跨国也要表扬她的地步,否则阮福芳慈身边至少会跟着专业的安保团队,而不是苍蝇堆一般的小报记者。
也就轮不到她来救人了。
其实阿波罗尼娅也想不清楚自己这一跳,几多是为了故意毁坏格林格拉斯夫妇的得意造物,几多是为了摆脱正拉着她在桥上没完没了散步聊天的普瓦捷家族1继承人,几多是真的不忍那个长着亚裔面孔的法越混血失去生命。
“去给贝拉特里克斯写封信吧,雷古勒斯。”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给黑魔王带句话。”
雷古勒斯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在地砖上拖出尖锐的声响。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阿波罗尼娅,仿佛她正在说的是什么山地巨怪的方言。
“法国魔法部已经倒向了那边,至少以普瓦捷为首的那几个大家族是这样,我只是他们名正言顺往来的一个幌子。”
阿波罗尼娅思路打开,越说越顺,“没有通过英国魔法部,只怕是邓布利多意识到了食死徒的渗透。”
教室内一时没人说话,只有坩埚里等候凝练成膏的魔药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你没有证据吧?”斯内普问道。
“我又不是食死徒,要什么证据?”阿波罗尼娅失笑,“我不向黑魔王负责的,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热心肠学生。”
“你到底要做什么?”雷古勒斯双臂撑在桌子上,俯身向前,“这不是开玩笑的。”
“送上门的功劳难道你不要?”阿波罗尼娅反问,“只是递个话而已,说不定我猜错了呢?如果我猜对了,功劳你有份分,哪怕我猜错了,也无伤大雅。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说没把握的话,你知道的。”
雷古勒斯最终还是写了那封信,然后就被紧急叫回了布莱克家——以沃尔布加暴病的名义。
“食死徒这活儿干得真糙!”阿波罗尼娅抱怨个不停,“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该叫上西里斯也一起回去,把他忘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好么,你前脚写信,后脚就回家,沃尔布加阿姨才几十岁就得龙痘?你都不知道,你走的第二天早上吃饭,邓布利多瞧我的眼神儿都不对了。”
去而复返的雷古勒斯举起双手、连连道歉:“贝拉做事总是这样,我爸爸也觉得不合适。她如果私下联系你,你可别听她的,她无论说什么都别理她。”
阿波罗尼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回去见到黑魔王了?”斯内普问道,一副审慎的语气,“他怎么样?”
雷古勒斯遗憾又失落地摇了摇头:“我被带去了食死徒的驻地,贝拉他们都在,问了我一些话,我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和阿波罗尼娅的话都说了,卢修斯说他们会派人去法国确认,然后我就回来了。但是……”他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沉吟起来。
“你觉得哪里不对?”阿波罗尼娅问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黑魔王一定也在其中。”见雷古勒斯颔首,斯内普马上说道,“你能感觉得到,却认不出来。如果你能认出来,他反而会忌惮你,这样就好。”
看,这就是理性打工人和无脑小迷弟的区别。
进入五年级,他们的“实验”正式进入不可饶恕咒环节。阿波罗尼娅亲手定下及格标准:被偷袭情况下一分钟之内挣脱夺魂咒,在钻心咒下维持大脑封闭术,索命咒没那么多幺蛾子,管用就行。
前两者的实验对象都是三方乱战,索命咒暂时搁置。
“答案是根号25!”阿波罗尼娅叫道,“也就是5,不不不正负5!”
教室尽头并排悬挂着三块小黑板,上面记录着不同的问题,最中间的那一块此刻正在发出吉祥的绿光,“根号25”出现在了答案栏,紧接着黑板上光芒一闪,问题与答案都消失了,一道崭新的麻瓜数学题出现在黑板上。
“祝贺你。”斯内普和雷古勒斯将被疼痛折磨到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她提溜到椅子上坐好,又倒来半杯缓和剂。钻心咒受害者很难提供一双清明的眼睛来摄神取念,他们的第二项不得不改为“在钻心咒下保持理智与逻辑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