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羲约着徐弓三人一路去外舍学堂,长相喜庆的赵子升据说家在县城,离县学也近,所以不和他们一起住在学舍。
四人刚到学堂外就听见里面传来赵子升抑扬顿挫的诵读声,秋羲探头朝里一看,好巧不巧和一名上首正襟危坐的儒雅中年男子撞上视线。
这儒雅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给他们讲授四书五经的王教谕。
秋羲四人见教谕已经提前进学堂,连忙噤声进去。
朝王教谕见过礼后,五位外舍学子相继安坐,秋羲刚整理好衣摆盘腿坐正,就警惕地察觉到王教谕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而且眉头似蹙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秋羲以他多年上课被老师点名的直觉做保证,看王教谕这表情一定是想点他的名。
果不其然,王教谕问过众人年节里可有温习功课后,便用戒尺朝秋羲的方向点了点,道:“上回让你看的《孟子章句》可曾看过?”
秋羲回忆了一下,便道:“回先生,学生已经看过。”
“嗯,”王教谕点点头,朝秋羲招招手,“如此,我便考考你,过来。”
秋羲面上一片镇定,心里实则有些激动,这才开学第一天他就已经接连被两位老师点名提问,那要完成系统发布的“有问必答”成就岂不是很容易。
顶着徐弓和孔正偷偷投来的同情视线,秋羲走到王教谕的桌案前恭敬站好,心里盘算着能不能让王教谕多问他几个问题,反正原主早就把《章句》熟读过,他不怕答不出来。
王教谕问道:“《孟子》有言,‘百姓皆以王为爱也’,‘爱’,《章句》何注?”
秋羲流利回答:“爱,啬也。”
王教谕点点头:“《孟子》又言,‘柳下惠不羞污君’,‘柳下惠’何注?”
秋羲从容自若:“《章句》注为‘柳下惠,鲁公族大夫也。姓展,名禽,字季,柳下是其号也。’”
余下四人看似在各自作为上专心诵读,实则都留出一分心神听王教谕和秋羲的来回问答,毕竟秋羲当初可是他们整个清阳县学出了名的神童,王教谕曾断言此子有登科之才,可惜遭逢变故误了时机。
如今秋羲重回县学,王教谕不仅要考校他,还考的是私下里点拨他看的注疏,那定是岁试也极有可能遇上的学问,听一耳朵不亏。
四人正一心二用,边听王教谕道:“最后再考你一考,赵邠卿对《孟子》作何评价?”
秋羲颔首微笑道:“赵邠卿在《孟子题辞》中有言,‘儒家惟有《孟子》,闳远微妙,蕴奥难见,宜在条理之科……’”
“善,”王教谕听后捋着胡须笑道,“孺子可教。”
秋羲以为考校到此为此,正等着王教谕让他回座位,就见王教谕看着他的表情从满含欣赏又变成微微蹙眉。
难道他哪里答错了?
秋羲心里正疑惑,就听王教谕干咳一声:“做学问当先正衣冠以匡言行。”
“弟子谨记先生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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