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悬骨催玉,这疯魔道子,当真有着命里不弱半分的狠意,人皇的脸面也敢扫上一扫?金曦之主的面皮也似根本未放在他的眼里。
姬催玉冷眸如定,神情未动,似是毫不意外郑景星的气度,“你应该庆幸,若不是你我的因果已然尽数消解,恐怕今日我已经叛离东界了。”
皆因,姬催玉的手中,赫然提着一柄紫气森森的寒刃。
诸圣的眼中,道子正与人皇互视,疯魔恰和煌煌相对……
虽是嘴上不方便承认,但诸位东界元神的心头也都清楚,若说易人皇于东界做出了何等功勋,乾纲独断留下了杀性尸鬼,必然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八明凰和薄春灵尊同时皱了皱眉头,“狂妄”二字在喉间转了又转,终是没能脱口而出。
愿为杀劫之刃,将以沸血海而染天地,将以斫寒刃而落有情。
逆我心者于乾坤显戮!
反我命者于风云行诛!”
铮铮刃鸣激荡千里东雍,森然若紫的刀光宛若一柄裂天之刃,恢宏壮阔,气象万千,滔滔劫气好似烈烈凶焰,逼迫得四面八方的诸圣难以直视。
刹那间,天地中风云激荡,隐隐幻出透着血红的劫云,便是连璀璨天光都给遮蔽了,天地两间一片大劫临头的景象。
昂!
麒麟妙相仰天长啸与之相合,直腾霄汉,仿佛煌煌圣威铺天盖地覆压而至,又宛如汪洋血海中的定海神针,任那劫波怒啸,自是岿然不动。
莫名地,无论是元神还是妖圣,无论明凰还是灵尊,诸圣的灵台中倏地浮起一個顽固的念头,竟似挥之不去。
好一柄疯魔刃,好一个应劫身,好一枚盈盈骨玉自血争。
……
面容沉静的骨玉少年,不急不缓,从容踏空而返,在他的身后,金玉人皇予了淡淡注视,麒麟妙相则是以烈烈长啸相送。
最是寒凉霜刃,当掀杀劫骤冷,圣位当落尊,神魔意铮铮。
渡弥仙尊悠悠一叹,眸子中的感慨俨然盖过了谐趣,作为天地中极少数知道真相的元神,他不只一次为眼前这个温润的道子所震惊。
哪怕踏上了血海修罗的道路,却丝毫没有被扭曲了本心,似乎有一种沉静的力量蕴藏在神魔道子的心中,有所择,有所持,愿意知,愿意行。
甚至有的时候,劫宗元神都会心中暗暗生出庆幸,如此绝世的道子,幸好没有生在妖廷所圈,也幸好没有选择成为大自在天子。
于长久的岁月中,仙尊见过太多太多的英才,只有姜默舒令他生出耳目一新的感觉,那是一种鼎革天地,舍我其谁的气度。
行于风雪,饮了风雪,见了风光,斩了风光……这样的道子真的是麒麟天能孕育而出?
渡弥仙尊不禁哑然一笑,如今的他,丝毫不怀疑此方天地必然会被洗得一片清净。
“成了?”渡弥仙尊问出了刚刚生出的疑惑。
该不会……不可能吧!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劫宗元神眸子中已然生出极大的骇然,却又似有着至深的期待。
“成了!”骨玉少年微微颔首,言简意赅。
“都成了?!”仙尊只觉得仿佛有琼浆玉液顺喉而下,浇透欢欣,泼就快意,好一个痛快了得。
“都成了!”骨玉左右晃了晃,似是有些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