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底蕴不浅的元神已然亮出了护身的灵宝,若是一旦战起,便需以雷霆之势和对面夺一线胜机,劫中不能留手,才能于今后的岁月中继续看千秋万载。
迦云真侧过脸来,静静看着吟善天女,似是不能相信落入自己耳中的话语。
“天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缕鲜血已然从妖师的嘴角流下,灼灼得吓人。
“蓝菩当了你的刀,是她心甘情愿,我无话可说,但西极的杀伐还是回西极解决吧。”吟善天女惨然笑了笑,犹如明月被夜雾染了尘,好似欲静的树却被风扯得摇摆不定,“妖师知不知道,你倒是无悔求了一个搏命,但今日之后,天地间怕是再无人妖祥和可言。”
“这是唯一的机会!蠢货!”迦云真情急之下,丝毫没有给对方颜面,“争胜之道,当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这劫争本就是与虎谋皮。”
“比起妖师,不是蠢货的委实不多,不过……”
吟善天女环顾了身后仅剩的觉僧和元神,怅然一叹,幽幽出声,“不过,便是再蠢,也是北疆的蠢货,所以北疆的前路,还是让我等自己来选择吧。”
噗哧!
一口鲜血从迦云真口中喷出,旋即他从吟善天女和北疆诸圣的身上收回了冷淡的目光,轻轻摇头,“我们走,回西极,去阵前好生杀夺,却是不用一片真心被碾到土里……”
听闻此言,第三明凰长长叹息一声,注视着劫阵之中的身影,目光中满是遗憾。
她隐隐感到,今日杀不了这位刑天之主,以后这样的机会便更是难寻了。
难道苟安一时真的如此诱人?明凰不由得深深看了北疆诸圣一眼,妖师和自己都有了赴死之心,万万没想到,这北疆的诸圣转眼就忘了深仇。
也许云真说得对,有些人不配得到真心相付。
自谓终天路,忽然下沉渊,劫争之事,终还是靠自己,要靠志同道合之人,才能破那终须破,才能求那硬强求。
姜默舒冷冷看着迦云真和一众妖圣决然而去,不由得轻轻嗤笑了一声。
不畏对敌为神,却忧同行为猪,前世打打游戏就明白的道理,不想到了这神通之世,却是要以性命才讲得清。
幸好被坑的不是自家,这一局却是赢得侥幸。
……
“老爷,你的伤势如何?”
沈采颜梨花带雨,丝毫没有无间佛母往日的冲淡坤和。
风尽殷站在一旁,看着已然软倒的姜默舒,是同样的满脸焦急。
姜默舒倒吸一口凉气,痛得是龇牙咧嘴,不过还是扯着嘴角笑了笑,似乎觉得能略微缓解尴尬,这重伤垂死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有一说一,我委实没有故意骗伱,安排你与采颜一战,原意是想让你知难而退,这样便算是解了你我的前尘因果。”
姜默舒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说道,“姬催玉的身份是我布局在东界的抓手,刑天也是我的斩魂神魔,并没有脱出掌控,是因为诸脉天子破了中原虚天,我才不得已借势伏了这暗手,以期后用。
反正后天神魔一道的玄妙,少有人知,还不是任我吹嘘涂抹。”
风尽殷咬了咬嘴唇,看着眼前温润如玉却一身是血的青年,心里复杂得跟开了染铺那般,五颜六色尽数搅作了一处。
与记忆中的少年形貌相较,眉眼间似有一丝相似的味道,却又完全不同。
“你……你伤势如何?”风尽殷红霞腾于俏脸,只觉得自家有些目眩神迷,似乎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此时的姜默舒浑身瘫软在玉床之上,身边两位玉人正温言软语,关切相伴,一眼看去实在让人嫉妒羡慕,不过道子喘着粗气,却是破坏了这妙美的一幕。
两位玉人的关怀之意倒是让姜默舒颇为受用,不由得微微昂头,却看到风尽殷似桃晕未退,沈采颜如西子忧心,各有不同撩人心魄的风情。
善哉,善哉,这是老夫现在能看的?姜默舒赶紧收摄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