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鬼母独走北疆,曾言要凭一己之力,立下不输后天神魔的道统,如今看来,已然成为了事实。
劫中杀夺无情,命里新仇旧恨,铮铮谁主,却是何人?
只盼这杀劫中的第一个伏子,能生奇效!
“云真,谢谢!”第三明凰的声音落到迦云真的灵台之中,充满了感激。
她随着迦云真来这北疆,本打算着拿性命试探刑天之主的虚实,毕竟第四明凰陨落得着实蹊跷。妖师却告诉她,若是机会合适,却是能以北疆诸圣为刀斩落刑天之主。
她本有些将信将疑,刑天之主既然召集了各域元神齐来北疆,又岂会自陷死地,万万没想到,妖师因形导势,居然真的将双英同时拉到了杀劫阵前。
“只能说有了一丝机会,不过,默舒也不是愚人,眼下应召的元神中,并没有人身死道消,能不能激他入劫,眼下还有些难说。”迦云真沉沉看了北疆诸圣一眼,眯着眼睛定了定心神,似是在告诫北疆诸圣,也是在回应明凰的话。
北疆的元神和两廷妖圣皆是满眼期盼地看着劫阵之中,期待着刑天之主入阵破劫。
“缺冽,你还不入阵,更待何时?!”修宜和尚的面容上多出了一抹焦急,已然失了出家人的淡然气度。
“该不会是怕了吧?不说血海最有魔宗气度么,正好佛魔难容彼此,之前你也和北疆的佛脉做过一场,输了面皮,此去正好可以找回场子。”愚剑的话带着激将,更带着蛊惑。
“血海元神斗心无双,此战当有修罗真意,血海由此晋升怕是十有八九!”有元神抚掌而笑。
尽是些恶鬼索命的话!缺冽仙尊只感觉面皮都快要崩不住了,几乎想要大吼出战。
不过,血海元神瞪着已然喷火的眸子,身周的血色遁光却是半分未动,此情此景当即让所有应召元神都心头一紧,顿感不妙。
“姜宗主,还请出来一见。”明媚的清音宛若天籁,自劫阵中传出,如冰似雪。
唯是杀伐兴,相逢尚有余,莫道因果缠,劫在青冥天。
完了!一众应召元神心头猛然“咯噔”一下,而在对面,两廷妖圣之中,甚至出现了隐隐的欢呼之声。
渡弥仙尊大惊失色,猛地挡在了姜默舒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似是想劝命昙宗主万万不能上前。
“不行,血海能去,锁龙能去,玄痕能去……诸脉天宗都能去,唯独你不能去!”
劫宗元神长叹一声,或怅然或悲愤地说出了众多元神的心声,“命昙宗不能没有你!”
“仙尊这是什么话?”
姜默舒淡淡看着对面,气势上并无半分退让,“金倌染,若是等会我没能破劫而出,就由你接任命昙宗主!”
这天地中真的没有谁就成不了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这道题对姜默舒来说,就是一個伪命题,答案自然也不需要过于认真。
渡弥仙尊当即老泪纵横,死死抓住姜默舒的手不放,同时恶狠狠地盯着血海元神,似是在无言地责备。
“大哥……不,宗主,我做不来的,不如我去劫阵之中,沈姐姐不会杀我的!”金倌染当即吓得退了一步。
姜默舒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有了决断,“劫阵之中非死不得出,只能活一人,沈师姐若不杀你,她自己就得身死道消!而若是让伱替我入劫,我丢不起这个人。”
金曦之主潸然泪下,傀丝和尸佛两位神魔天命更是饮泣出声……
姜默舒正待继续前行,好几位元神已然挡在了姜默舒的身前,隔绝了通向劫阵的所有方位。
姜默舒轻轻弹了一下骨刃,冲各位元神点点头,“各位能予我薄面,应召而来,足见盛情,只是……只是这里面的因果纠缠委实复杂,但说到底,是我命昙宗不对在先,还请让我这个命昙宗主前去了结。”
几位元神对视一眼,皆是重重地叹息出声,旋即缓缓放开了道路,怅然看着神魔道子提着骨刃,向着劫阵走去,宛若欣然应约,仿佛慨然赴死。
……
姜默舒已然站在了劫阵之外,在诸圣看来,只要道子再向前一丈,就是生死难料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