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抬起眼睛,桃花样的眸子里烟笼雾绕,水光盈盈地冷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心平气和道,“话也不留一句就跑,手机关机,借了楚家的游艇从公海回来,连海关都查不到你的出入境信息。荔晚,你很有长进。”
他声线低沉优雅,带着轻微的笑意,几乎能从中听出宠溺的意味,似是最绝妙的猎人,并不在意猎物是否苡糀乖顺,因为世间万千,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宋荔晚最讨厌,就是他这样掌控一切的从容不迫。
像是她无论如何作为,都不能翻出一点水花。
她细嫩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玲珑剔透的猫眼石,忍了再忍,还是反讽道:“多亏靳先生教得好,我才能学会这样的阴险狡诈、剑走偏锋。”
他唇角勾起凉薄弧度,并不因为她的话语而动怒:“是吗?看来,徒弟不能教得太好,否则,连师父都要甘拜下风。”
他才不会甘拜下风。
宋荔晚心中暗暗腹诽。
他这个人,这辈子,就没学过“输”字怎么写。
可偏偏就是他这样对她的忍让姿态,却让她越发心气不顺。
宋荔晚摆出一副恭顺姿态,说的话,却和恭顺毫不相干:“您说得是,这句我也学到了。等将来,遇到愿意教的男人,或许,我会想起您今日的教导……”
“荔晚。”
他打断她,而后站起身来,逼近了她。
他坐下时,优雅而冷峻,如同一座玉山,拒人千里,高不可攀。可他起身,压迫感重若千钧,一寸寸地侵蚀她身侧,如有实感般令人窒息。
宋荔晚想要后退,却又执拗倔强地站在原处,毫不退缩地看向他。
他走近了,伸出手来,掐住她的下颌,要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他则微微垂首,以一个怜悯施舍的姿态,柔声道:“别挑衅我。”
宋荔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眼睛,他平日无悲无喜,似是一樽毫无感情,任由信徒献出心头热血,也无法撼动的神像。
可这一刻,神佛有了情绪,黑曜石般的眼底,翻涌出翡翠色的浪——
他分明不是混血,偏偏眼睛却是这样的深绿色,平日潜伏在眼底深处,唯有喜怒时,才会浮出水面。
宋荔晚爱极了他这样的一刻,像是他走下神坛,也能体会凡人的悲喜。
她忍不住被他的眼睛所蛊惑,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开视线:“我只是假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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