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速度远不如飞机这样迅速,宋荔晚现在唯一的要求,便是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闻言,她对着楚卉安微笑说:“卉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我们之间,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楚卉安很有一股江湖侠气,“恋爱本来就该是自由的,哪有他这样强买强卖的道理!”
宋荔晚被她逗笑了,唇角浅浅翘起一个弧度,眉目间却并未舒展开。
她不常穿这样深重的颜色,凝滞沉重地将她包裹起来,仿若是被无垠夜空潜藏起来的一颗明珠,没有星尘,却也自生光辉。
此刻,珠玉蒙尘,却也掩不去灼灼艳色,反倒因为那一点轻愁,越发点缀出楚楚可怜的动人来。
楚卉安不忍心看她这样,忍不住安慰她说:“离得远了就好了,他看到你的决心,也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是啊,离得远了就好了……”宋荔晚低声地喃喃,“我只是怕他……”
怕他什么她没有说出口来,因为知道,在他眼中,从来没有什么强求一言,他想要的,他便取来,这是这世上最天经地义的道理。
两人坐在角落中,连休息室都不敢去,生怕靳长殊如果真的派人来查,会正好撞上。
宋荔晚心中,说不上是忐忑还是兴奋,一颗心跳得飞快,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胸腔里,砸的她隐隐品尝到了苦涩的疼痛。
广播中开始循环播放,提示她的这一班航班可以开始登机了。楚卉安立刻站起身来,催促她说:“荔晚,我们走吧。”
宋荔晚有些恍惚,慢了半拍才站起身来,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往登机口走。
太顺利了,顺利到几乎有些不真实。
从她看到那份收养文件开始,一切都按着她想象中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她没有选择将文件交给靳长浮,反倒是自己拷贝了一份留存,而后便联系了楚卉安,请求她帮助自己逃离出来。
下在酒里的安眠药,药效强,但并不浓烈,事后也可以安全地排出体外,她面面俱到,哪怕是离开,也考虑得周全。
若是五年前的她,一定做不到这样的沉着自若,这一切,都是他一手教授出来。
他是最好的老师,耳濡目染,最笨的学生也能有所长进,宋荔晚不害怕他真的派来人抓她回去,因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应对。
可是已经距她离开过去了近八个小时,他却毫无动静,反倒越发显出了不正常的祥和。
这是她通往自由之路的坦途,亦或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登机口处已经排起了队伍,宋荔晚站在队尾,看着前面的人流匀速地通过验票口,身旁楚卉安犹自心有余悸,在口中小声地飞速祈祷,宋荔晚凝神听了,才听到她一直在祈祷说:“快上飞机,快上飞机……上了飞机就安全了。”
倒是把靳长殊,当做了什么洪水猛兽。
眼看还有三个人,就轮到她上飞机,宋荔晚心头的巨石稍稍松动了一些。
或许,是她将自己看得太重了,靳长殊那样骄傲的人,开口要她留下,她却那样毫不留情地走了,他也许看在这五年的相处上,就这样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