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别生气。”董东压低声音,“我瞧他们是有备而来,就是针对宋小姐。赵秘书,你说宋小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老板的家事,赵秘书哪里敢随意猜测,刚想说点什么,里面的护士忽然推门起来:“宋小姐醒了。”
赵秘书顾不上同董东说话,立刻冲进了病房中。
病床上,宋荔晚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白色的天花板,听到声音,她向着门口看去,来人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
视线扫过赵秘书那惊喜的面孔,宋荔晚有些疲倦地合上眼睛,问赵秘书说:“我昏迷了多久?”
“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赵秘书连忙道,“还好您及时地打了方向盘,避开了车头,所以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休养就好。”
宋荔晚应了一声,情绪还浸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雪亮的车灯照得人看不清前路,她尽力拨动方向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还好没有死,还能睁开眼睛。
浑身上下都是疼的,反倒分不出,究竟是哪里最疼,宋荔晚沉默一会儿,又问赵秘书:“靳长殊人呢?”
赵秘书有些迟疑,看了董东一眼,董东立刻懂事地到门前守着。找秘书这才开口说:“先生……已经一天没联系上了。”
靳长殊走到哪里,身边都有至少一支保镖队在暗中保护他,他随扈众多,排场也大,无论如何,也不该联络不上。
宋荔晚皱起眉来,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赵秘书被她吓坏了,连忙上前拦住她:“医生说,您有轻微脑震荡,千万不能乱动。”
他说迟了,宋荔晚这么稍稍一点动作,就差点吐出来,她虚弱地躺了回去,闭着眼睛,将这股难受劲儿忍了回去。
半晌,才伸出手来:“把手机给我。”
赵秘书劝她:“您好好休息,等联络上先生,我一定第一时间通传给您……”
话音未落,一旁桌上,宋荔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赵秘书只好替宋荔晚取来,看到来电人姓名,神情一时有些古怪——
他遍寻不着的老板,居然主动给宋荔晚打电话了!
同人不同命,赵秘书在心里默默地控诉靳长殊区别对待,却还是老老实实充当起了人肉手机支架,替宋荔晚举着手机。
视频通话接通,靳长殊那头,天色阴沉,窗外高大的树木被风吹得向下弯折,浓云压城,暴风云正在酝酿之中。靳长殊坐在那里,穿着件白色的衬衣,领口处的铂金领扣解开三粒,露出修长的颈。
灯光昏暗,他本就苍白清癯的面孔上,被照耀出有些疲倦的影子,以手支额,神色晦暗,似是心情不佳。
看到她时,他眼底亮起一点光来,却又皱起眉来,有些无奈道:“我怎么一不在你身边,你就总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谁知道有这样的飞来横祸?”宋荔晚觉得他不讲道理,语气不佳道,“又或者我是代人受过。”
撞她的那辆车,明摆着是冲她来的,那副架势,像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她这样跟在靳长殊身边的金丝雀,又哪里来的仇家?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