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身后乍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也知道,这是见不得人的心思!”
淅沥的雨声之中,小花厅的珠帘被掀得哗啦作响。
母子二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散乱的珠帘之外,立着一个怒目圆瞪的英武男子。
正是淮安王。
淮安王一向深居简出,不见外客。今日却惊闻,自己那不近女色的儿子,领着一个年岁相似的女子归家。
而妻子竟然设宴款待了那女子。
淮安王按捺不住,匆匆赶来探听情况,岂料小花厅中,母子的对峙遥遥传来,似一个惊雷炸响在耳畔。
他先是一呆,旋即怒气难以遏止,迸发而出。
“逆子!”
“我从前随□□征战四方,立下军规,第一条就是不能辱人妻女!谁想到,到头来竟是我亲子犯下此大错!”
“出去,跪下。”最后,淮安王冷冷道。
长公主见状,不由生出些焦急来。
“你方才也听见了,蕴儿又未对唐姑娘做些什么,你何苦给他扣上辱人妻女的大罪?”
“他明知那姑娘是有夫之妇,还带回家中,你管这叫未做些什么!”
“只不过是避雨更衣,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父亲,母亲。”谢蕴清霜碎玉般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他看向小花厅外,疏冷的眉目间生出决然之意。旋即迈入了雨幕之中,修长的双腿一屈,膝盖触上冰冷的地面。
雨水一霎淋湿了谢蕴的锦衣。
一刻钟后。
春袖撑着伞,自汀兰苑匆匆赶来,却见小花厅的烛火已熄,偌大的院子里悄寂一片,殊无人影。
再定睛一看,唯有一个颀长的身影跪在门前。飞檐之下,连串的雨珠簌簌而落,他却恍若未觉。
春袖掩口失声道:“世子……”
数息之后,男子才缓缓抬头:“你们,安顿好她了?”
春袖点头:“是,唐姑娘已然安歇了。”
“世子……您这是……”她迟疑了片刻:“您还是快些起来罢,当心淋了雨着了风寒。”
“不必了。”
谢蕴薄唇微启,清冽的声音在雨中听不真切:“今夜之事,你就当没看见,不要惊动了他。”
“还有明早,你们代我送她归家,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春袖见谢蕴不动如山,有眼色地不再追问:“是,我明白了。”
一刹那之间,她想通了。能让世子跪在此地的,只有淮安王和长公主。而自己人微言轻,只能听命行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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