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她看见那人攥紧马缰,被敌军围绕着跌向万丈悬崖下。
玉姝眼瞳猛震,跌跌撞撞地跑向悬崖,她伸手想要抓他一把,却落了空。
她看见那双沉沉的漆瞳缓缓阖上,好似——从容赴死。
窒息如潮涌上五脏六腑。
玉姝一手紧紧去攥心口衣襟处,她跌跪在悬崖处,另一只手紧扣住悬崖石沿处,深深地凝着不断下坠的黑影。
“萧、淮止———”
她无声地朝着悬崖唤他,然而,只有崖谷的风拂过她散乱的青丝。
她多想拉他一把,可是她连萧淮止的袍角都未触及。
她想告诉那个人,别死。
你不是说,让我等你回来?
你不是说,夫妻该葬在一处么?
“萧淮止,你又骗我……”
屋内静神香已烬。
榻间女郎缓缓睁开洇红的眼睫,眸色空洞地望着眼前青色蓬帐。
心跳如雷,稍微消下。
她缓了好一瞬后,才扶着一旁床柱起身,湿漉漉的眼睛张望了一圈屋内,这才注意到,自己已不在竹屋之中了。
绿芙从外间端着煮好的药盏入内。
刚拂开帘幔,便瞧见玉姝脸色煞白的模样,心中微惊,赶忙走上前,扶住她道:“少主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玉姝摇头,她回握着绿芙,好似寻到一点支撑,而后冷静道:“阿芙,别再唤少主了。”
绿芙一怔,知晓她与家主之间的不愉快,也便重唤了一声二娘子。
“这是菀音姑娘给您熬的补身子的药,吩咐奴婢要让您连服七日,一日两盏,还说您如今身子实在不稳,她不敢保证,但会尽力。”
玉姝看向旁侧案几上热气氤氲的药盏,颔首,声音沙哑道:“好,多谢她了,这是寺中?”
依着她出宫时的借口,这应当是青龙寺给她收拾出的一处禅房。
绿芙点头,“是的,您已睡了一日,奴婢给您备了膳食,您先用点,再服药。”
“好。”
她虚声应下,心中回响起梦中那一切,好似真实发生过般,不住地在锥着她的心间。
待绿芙将一碟清粥小菜端上后,玉姝倚着床栏,舀粥偏头问:“阿姐派来的侍女呢?”
“少主放心,菀音娘子正与那侍女在外院里抄写佛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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