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玉姝眉心紧起。
陵安。
她记得来时并未经过此地。
玉姝敛睫陷入了沉思中,心莫名沉了沉,面色也越来越白。
银珰偷睇过她的脸色,赶忙下车放东西。刚将食盒放下,银珰转身便又迎上一双凶厉的目光,她吓得缩了缩头。
懦声唤道:“温将军……”
温栋梁瞥了一眼不及他臂膀高的小丫头,目光越过她身后食盒,问道:“玉娘子今日身子不适?”
他瞧了眼食盒里头,像是没动过一般。
银珰说:“娘子瞧着像是不太舒服,没怎么用午膳,奴婢想着路上给娘子备有糕点的。”
温栋梁若有所思地沉默一瞬,随后让路予她离开。
问过银珰后,温栋梁径直走向前方,越过一队士兵后,于那道颀长挺阔的身影前驻足行礼。
“回主公,银珰方才来回话说玉娘子并没什么大碍,应当是不太喜欢今日的餐食。”
树影斑驳投下细碎剪影,萧淮止长身如玉立于树下,闻言他指腹微磨着指骨扳指,几圈之后,他沉默转身,光影遮盖了他深晦冷目。
玄袍泛动间,他已至马车前,长腿一跨踩上马镫,翻身踞坐马背,冷峻面容在浮动的日影下看不清晰。
“出发!”
他厉声下令后,长腿力挟马腹,顿起长长嘶鸣,棕红骏马朝前飞驰,如一道疾风般卷起一地飞扬尘沙。
一众士兵见此,即刻重塑士气,翻身跃马,面容整肃的勒紧缰绳,一路追去。
马车一时间从平缓变至略有几分颠簸,玉姝一觉浅眠惊醒,眼睫轻颤,她抬手刚触了一截帘子,下一刻,窗外灌入的冷风便袭了她满面。
今日她穿着微薄了些,也并未带披风,这一阵风直接将她神思尽数吹醒。
一侧打瞌睡的银珰听见耳畔风声也转醒过来,眼睛刚睁开,便瞧见玉姝脸色惨白,鼻尖似被风吹得泛红,她赶忙起身将帘子盖上,挡在玉姝跟前,关切道:
“娘子受凉了,奴婢寻衣裳给您暖暖。”
玉姝脑中浮浮沉沉的,浓睫翕动盖着视线,想要开口劝她不必,但嗓子嘶哑着还是说不出话,只得闭上眼,依靠着身后引枕,才舒服稍许。
车内并无披风、大氅。
银珰有些着急,抬眼瞥见她额间淌着冷汗,此刻马车忽而又缓下速度,银珰掀开车帘,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朝外张望着。
她眼神微定,将目光投向后侧悠然驾马的青袍公子。
“裴先生!”银珰朝他唤道。
裴如青手执缰绳,循声朝马车处看去,对上银珰焦急的眼,他微怔一瞬,还是扬了扬马鞭,上前行至马车旁。
“何事?”
银珰小脸皱着,掀开了帘子,示意他。
裴如青眼睫微闪,本不愿朝里看,毕竟萧淮止与她有了裂痕,想来也迟早会与她断了的。而他,一想起昨日院落的身影,便觉得抵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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