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闹着骂他、恨他,萧淮止越是用力。
直至最后,她整个人都快变成一滩水时,萧淮止的目光落向了她平坦的腹。
心念微动,他眸色也暗了下去。
——
第二日清晨,玉姝醒来时天色已明,而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陌生。
这里不是金风楼的房间,也不是杏花楼的雅阁。
是一间极为陌生的屋子,她一时竟有点分不清昨夜发生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但身上的痛却是骗不了人。
玉姝躺在床上,眼眸凝着头顶那片浮动的幔帐,手臂、腕间、还有起伏的雪脯前,每一处都存着痛意。
她想要侧身,而腿间的酸痛与破皮处都在提醒着她。
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门外便传来一道细碎脚步声,玉姝心中微提,忍痛看向床幔之外,屋中珠帘摇曳,从外盈盈走来一道女郎的身影。
玉姝眼眸一怔,紧紧盯着帘外影子,像极了绿芙——
待她走近之后,她眼底那片熠亮骤然冷却。
是她多想了,来人并不是绿芙。
绿芙远在京中,怎可能一夜之间与她相见……
思及此,她唇间微翕,想要说话,嗓间却是一片刺痛。
似知晓她的为难般,眼前的小女郎清浅一笑,朝着她福身作礼,柔声道:“娘子万安,奴婢是新来服侍您的,名唤银珰。从今往后,定会好生服侍娘子的。”
说罢,她便往前走了几步,欲将玉姝从床榻间扶起。
玉姝往后一退,躲开了她的手,此刻她才惊觉自己身上衣裳已换,不再是昨夜萧淮止搭在身上那件男人亵衣,而是一套干净整洁的新寝衣。
她指尖触向寝衣料子,料子;
玉姝此刻恍然大悟,料子是杏水别院时最常穿的雪绸。
“他让你来的?”玉姝此刻声音极哑,艰难出声。
银珰不敢答假,只躬身答:“是大将军让奴婢来服侍娘子的,娘子身上的衣裳也是奴婢换的,娘子若是不喜奴婢,奴婢即刻认罚,求娘子不要赶奴婢走……”
她说得字字若泣,一双好看杏眸此刻坠着泪珠,满目惶恐。
玉姝此刻凝着眼前女婢的模样,也不过才十三四岁,是个孩子。
她不想为难一个孩子,萧淮止也拿准了她不想为难这样年纪的孩子,才故意派了她来。
但玉姝此刻竟有一丝庆幸,幸而不是绿芙,若是绿芙为她更衣,看见了她浑身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指不定又惹她多伤心。
眼下她既已沦入沼泽,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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