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秋桦冷静的看了看两边,未免再僵持下去,又叫蔚春燕母女趁机从中浑水摸鱼。
便转身对阮氏说:“阮姨母既然带了郎中,不妨就先把春燕有孕之事验证个明白,也省得如此贸然请出家法,恐伤到了她的身子。”
蔚望忠急忙要喝止,却也已经来不及。
谢家的嬷嬷们便不由分说的上前,拨开蔚春燕和赵氏,挤出空档叫郎中过去把脉。
那郎中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姓裴,在谢家伺候了一辈子,口风紧得很。
只见他半跪在地上,就着蔚春燕的手脉搭上去。
指尖都按得发白了,还是没有搭出一丝喜脉的征兆。
见他眉梢越蹙越紧,阮氏忙问:“如何了?”
裴郎中收回手,面露疑难的答:“回夫人,这位小姐身体康健,只需放宽心胸,多多调养,将来成孕的机会还是有的。”
谢炳陵听出来,抑制不住诧异的问:“怎么会没有呢?裴先生要不再给看看?”
阮氏低喝一声:“够了!”
谢炳陵就跟乌龟似的,脖子直往回缩。
赵氏也不敢再出声,赶忙偷偷拉扯蔚望忠的袖子。
蔚望忠只好陪着笑,对阮氏说:“就算是没怀上,可春燕已经是谢公子的人了,这如论如何,谢家都得对她负责任不是。”
阮氏挥退了郎中,清了嗓子说:“说的是,只可惜你家女儿就要进宫当宫女了,不然我明日就可以派一顶小轿子,把她抬进府里。”
蔚秋桦忍不住看了夏卉一眼,对这丫头的聪慧甚为满意。
她不过浅浅交待一声,这丫头就能把其中厉害关窍原原本本的讲给谢夫人知晓。
只可惜上辈子跟她的缘分太浅,若是当初带着她一同进了王府,也不至于后来身边无能人使唤,白白遭受了那些个算计。
再次想到襄王,蔚秋桦不禁心头一刺,赶紧强迫自己挥退脑中涌出的杂念。
重活一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蔚望忠急得汗珠子都要出来了,忙干笑道:“这进宫不进宫倒还两说,夫人只打算用一顶小轿抬进府吗?这三书六礼都还没过,日子选得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阮氏白了他一眼:“哪家纳妾还用得着三书六礼?”
随即又冷笑道“怎么?你家闺女送到我府上做妾,还觉得委屈了不成?”
蔚望忠羞得涨红了脸,可又不得不小声承认:“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氏起身:“不是就好,今日也晚了,我就不过多叨扰了。”
“进宫之后要年满二十五岁方能出宫,倒时你派人来说上一声,我必定信守承诺,抬蔚春燕进府做妾。”
阮氏命家丁把五花大绑的谢炳陵架走,蔚家也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蔚望忠勉强陪着笑脸出去相送时,见阮氏叫人用绳子把谢炳陵牵在轿子后面,当街拖着走,便倒吸一口凉气的回来。
人都走,光了,蔚望忠抖了抖精神,打算回堂屋兴师问罪。
却只见蔚春燕母女原地呆坐着互相抱头痛哭,而蔚秋桦母女两人,早已经回房紧闭好门窗。
他气冲冲的来到房门口,正欲伸脚去踹。
脚尖悬在空中好一会,终究是不敢踢出去,又背着手灰溜溜的回了堂屋。
这一夜,蔚秋桦听见外头的吵嚷推诿声,闹了整整一个晚上。
襄王府,萧祁臻忽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