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霞山无石矶崖上,一男一女徒步而来,他们此行是拜访青风道长。两个人是刘帆和李玲,经过四年的爱情长跑,两个人好事将近。刘帆在九渊的带动下,早已经和青风道长混熟,他一进山门就看见青风道长正在浇花,于是远远的喊道:“牛鼻子老头,俺刘帆先生来拜访你了。”青风道长看清是刘帆后,吩咐两个徒弟道:“关山门,别把他放进来。”刘帆听见了道:“出家人不讲道德,你老道修行毁了。”青风道长哈哈大笑道:“要不是看见李玲女施主的面子上,我肯定不让你进我山门。”
两个人此来是问婚姻吉日的,国人向来如此,平时信不信是一回事儿,轮到自己身上,那就必须信,刘帆和李玲也没免俗。刘帆和青风道长插科打诨,李玲第一次来,暗暗观察着这道观,只见殿宇巍峨,三清祖师像庄严神圣,不免心里也生出了敬畏来。她拉住刘帆不让他乱讲,两个人在青风道长的安排下,拈香问卦,摇签求愿。
上午,九渊正在办公室忙碌着,李玲打电话进来问:“漠总,您现在忙吗?”九渊道:“手头有几个报表和文件,你有事情吗?”李玲笑道:“有个大喜事想要告诉你。”九渊疑惑了一下道:“你到办公室来说吧,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五分钟后,有人敲门,九渊喊:“进来。”刘帆和李玲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着两人笑容可掬的模样,他顿时明白两个人好事将近。刘帆笑呵呵道:“漠总,我和李玲下个月初二结婚,来给你下喜帖了。”说着将一个大红的请柬双手捧着递给了九渊。
李玲有些害羞的道:“漠总,我们还想请您给我们当主婚人,请李臣副总给我当证婚人。”九渊哈哈笑道:“结婚的日子谁定的呀?”刘帆道:青风那个老牛鼻子,我去求一回,他支支吾吾的,我逼着他给我掐算的。”九渊道:“青风老道向来怕人说他打卦摇铃,你这倒好,打上门去让他骗。”
李玲不满的看了一眼刘帆道:“我就说刘帆没有正形,青风道长那么大年纪了,只要遇上就得盘桓一阵,每次都把人家道长弄得无可奈何。”九渊道:“不碍事,老道是个清爽风流的人,喜欢与人调个皮。这么多年,咱们集团就没有出现过办公室恋情,你们这是零的突破。”刘帆不好意思的笑道:“结完婚我就申请离开,到康养公司任职,漠总您同意吗?”
九渊怔了一下,知道刘帆已经考虑好,这正中他的心意,于是说道:“这个我也想过,你不去康养公司也得安排你过去,李玲不能离开,这一大摊子事全靠李玲替我操持?康养公司那边需要开疆拓土,为今后发展尽快提供经验,责任很重,也是集团未来发展的主要方向,我给你配两个人,你需要尽快给我做出成绩。”
刘帆的心里充满感激和感动,从进入滨海瑞鑫塑化开始,漠总培养自己不遗余力,从一名技术员一步步的到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虽然担子压的很重,有时候简直透不过气了,但从一名普通员工成长为公司的高管,没有漠总的情怀和格局,对自己的器重,是万难有今天的。
刘帆道:“康养项目对我来讲是外行,德国之行虽然学了点东西,但是是皮毛,不知道能不能行,一直也是李总在跟进康养项目,我也不是很熟悉,唯一的顾虑就是怕辜负你的信任。”九渊打趣道:“别绕来绕去的,都马上当新郎官了,守着新娘说不行,李玲会有意见,我相信你的能力,就像李玲相信自己的眼光,对吧李玲,你说刘帆能不能胜任?”李玲咯咯笑道:“我替他做主了漠总,您的安排是正确的,不行你换将,我换人。”三人都笑了。
九渊又道:“恭喜你们修成正果,你们不知道,崔同一直给我念叨,说让我给你们鼓鼓劲儿,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祝贺你们,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还是按老规矩,让集团后勤保障部出面具体操办婚礼事宜,钱你们出,人、车公司出,一定热热闹闹,公司好久没有热闹热闹了。”三个人又聊了一些家常,刘帆和李玲刚要退出去,九渊喊住李玲道:“这两份报表你给心敏拿过去,让她再进一步核算。”
中午,崔同派秘书给九渊送来了饭菜,他吃罢饭,一个人继续办公。就在他翻动文件的时候,刘帆和李玲结婚的大红请柬进入他的视野。九渊怔住了,注视良久,云染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睛有些湿润,站起来走到窗前。
此时已是初春,远处的披霞山主峰已经披上了淡淡的新绿。他想起和云染一起在披霞山度假的日子,想起付玲和他一起在披霞山散步的时光。
情深不寿,不管是付玲的出国,还是云染的离开,都与九渊对爱情的向往、期待南辕北辙。九渊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爱的那么深情,结果总是这么沉重,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留住爱人。
知道九渊中午不休息,崔同推开他的办公室径直走进来,看到九渊正在窗前远眺,不由的很是诧异。她没有做声,走到九渊身边,看到他眼睛竟然红红的,一大滴泪水还挂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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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回头看到崔同有些慌乱,有些不好意思的掩饰道:“刚才迷了眼睛,你怎么中午不休息?”崔同看着他憨憨的样子,眼眶一酸道:“你又想起云染了吧,真不知怎么劝你,就是走不出来,让人心疼。”“心疼”两个字让九渊的心一悸,他忽然明白崔同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心里不禁一阵害怕。
“崔总,别担心,我没事儿,只是有时候忘不掉,总要有个时间。”很正式的称呼让崔同心里别扭,她知道,九渊从她的话语听出了什么,及时给她进行了反馈。她爱九渊,深深的爱。可是九渊却始终在逃避,或者装作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九渊到底喜不喜欢她,就算一块石头,她天天这么捂着也应该热了吧。
崔同很委屈,她脸色沉下来,看也不看九渊,以往都是她替九渊收拾碗筷,九渊不让也不行,这次他听九渊的话后,招呼都不打,摔门而去。
九渊颓然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心里不由一阵一阵的难过。他何尝不知道崔同的心,可是他已经对感情产生了恐惧。余生不能再去爱了,一个又一个的伤害,注定爱与他无缘。
青风道长说过,他不能太贪心,有过爱就足够了,付玲的爱也好,云染的爱也好,长也好,短也好,都足够一生去珍爱。他不能再去爱另一个女人,因为命运早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孤旅人生。去爱就是去伤害,不能太自私了。
青风道长曾经给他姻缘写的字是“孑”。孑,劫也。无爱无劫,无情无难,孑然漠北,情沉九渊。付玲应了情沉,云染应了落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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