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浓差点死在那次。
沈含章一怔,心下明悟了。
看来今日重遇慕南笙,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竟梦到那些往事。
当年他也是觉的慕南笙不对,悄悄跟了上去。
谁知竟从水里救出了只剩一口气的云浓。
这件事他本欲告诉云霁,但素来柔弱的云浓,却头一次对他表现出公主压迫,不让他说。
沈含章也理解。
当年西北边境不稳,慕国公中年上阵。
身后只留下这么一个幼子,若是担上了谋害公主的罪名,那么慕南笙此人,杀或者不杀……云帝都为难。
旁人只说云浓是在父兄的庇佑之下,无忧无虑长大。
那日之前,沈含章也是那般以为。
可那日之后,沈含章明白,再是纯雉,云浓也是皇族血脉,公主的责任她心里也一直都是有的。沈含章温声道:“可微臣把公主救了,殿下不必怕。”
云浓抿唇,未语却也睡不着。
沈含章叹息,“很晚了殿下。”
云浓坚持睁着双水润后可怜兮兮的眼,“可我害怕……”
“我不是在这?”说完沈含章也觉的语气不对,有些冲了,极力恢复到温和平静,“那公主怎样才能不怕?”
云浓眨了眨眼,感觉到沈含章的纵容。
于是手臂抬起来,余悸未消的望着沈含章,软软的声音跟他要求,“想抱抱。”
沈含章:“……”
屋外落着小雨,屋内烛光影绰。
她恐慌的面靥夜色中柔软可怜,看的沈含章终是伸手,将人揽过来。
罢了,只这一次。
阴雨连绵下了几日,再彻底放晴已是月末。
此时才算有了些初春的暖意,卫静姝邀云浓去大慈悲寺的请柬也送到了府上,说是云霁不放心,堂堂太子竟也要同行。
云浓就想……
二兄一大男人也是无聊,不如叫沈含章有个伴。
于是当晚沈含章回来,云浓就跟他提了这件事。
明明很简单的需求,谁知沈含章竟想也不想婉拒道:“太子一人,足以守护殿下和太子妃,我便不凑这份热闹了。四月三日那天,我正好有事。”
“什么事?”云浓顺口就问。
实际上自他毁容,就有些固步自封,每天把自己丢到书房里一整天。
不是看书就是练字,能有什么事?
沈含章含糊其词,“其他的事。”
“什么其他事?二兄是太子,他都能去,你难道比太子还忙?”云浓觉的他敷衍,有些不悦,嘴快抱怨了这么几句,说完才发现这话对现在的沈含章来
说有些伤人。
恐戳到他闲赋在家的痛处。
嘴硬心软找补道:“你就是不想陪我。”
沈含章整个人立着定住了。
不知是被云浓所伤,还是真的默认不想陪她。
云浓又气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