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晨宁元才短暂的眯了一觉,待到日头升起,又骑马去跑没有测过的河道,再回到府邸接着画。
直到晚膳时分,宁元才终于带着她熬了一天一夜方才绘制而成的河流分布图和水位计算图,找到宁安和几个治水的官员商量该如何疏与堵。
现在被调过来的官员,大多都是治水多年的好手,有了宁元这张图,无疑是如虎添翼,登时便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凑在一起商讨个不停。
宁元没有治过水,也不想自作聪明的去发号施令,见官员们讨论的渐入佳境,宁元松了口气,心里一松懈下来,困意自然也就顺势席卷而来,宁元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蒙着被子睡了个天昏地暗。
宁元熬了一天一夜,她也睡了一天一夜,没有人叫宁元,待到宁元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公主,您醒了?”
如意估摸着宁元也快醒了,就一直守在床边,就等着她醒过来,好端一碗热乎的汤羹来给宁元暖暖胃。
“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没有?”
如意脸上带了一些喜气。“没有,安置灾民的棚子都搭起来了,房屋也在重修,有了公主的水位计算图,现在水位已经下降了不少,公主,这下您能安心了吧?”
宁元活动了下身子,长久的躺着,脖子稍微动一下都会开始嘎吱作响,宁元更了衣,又喝了一些羹食,才重新走上了豫州的街道。
就如如意所说,一切看上去的确都在好转,流离失所的百姓有了临时的居所,朝廷赈灾的官兵也在街口派粥,总算是没有饿死人。
可即便如此,宁元的心里却还是没有痛快到哪里去,景朝已经算是繁华盛世,可天下的百姓踩的依旧是泥巴路,吃的是窝窝头,一年到头来只顾得上生计,却还要感恩戴德没有人挑起战火。
宁元真的不是圣母心,她从来都不是圣母,她不善良,做不到别人欺到自己头上还一笑泯恩仇,她只是一个正常人,权利迷人眼,她不知道自己在这权利中心能够保持清醒多久。
但是就以目前,只要是一个接受过现代社会三观教育的正常人,到了这样的朝代,都不可能全然没有触动。
如果可以,宁元真的很想把真正的太平盛世带给所有人,她的前十几年,窝在皇城里,看不见这天下疾苦,所以她可以享天下之养,吃山珍海味,理所当然的勾心斗角,去讨好景元帝。
可是这一场水灾,就像是拨开迷雾的那双手,点醒了宁元,蜗居在宫里和那些小人勾心斗角,去争那些蝇头小利没有任何用,她想要的,是真正的太平盛世,天下无忧。
宁元摇摇头,抬脚继续向前走,目光随意的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角落的一名女子身上。
那处也是一座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面挤着十几个灾民,有不少人是受了伤的,而在那些灾民的身边,此刻就蹲着那名青衣女子,她的手边还放着药箱,看样子应该是个医女。
她的样貌并不算出众,仅称得上是中人之姿,可却胜在气质温婉,未语先笑,眉眼间也带着几分慈悲之感。
“七娘!”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那女子站起身忙应了一声,拎着药箱小跑了过去,青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衬得她像是江南雨乡里一捧柔和的水,宁静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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