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下眉头。
难怪禁军这么久都没有搜到消息——
但这个家伙偷了火器营图纸,却这般故布疑阵,仿佛没有任何接头人,是为了什么?禁军都快把他三岁的事情查出来了,这家伙无亲无故,自小就被送入宫中,即便从前有仇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进入火器营就安安分分,甚至放假时都不与宫外的人接触,偷这一趟图纸是为了什么?
他像一团被人放在沈惊澜眼前的烟雾。
他是用来遮挡什么?
沈惊澜本来想挖出他眼睛,但小刀刀尖在落下去之前,她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旁边人道:“把他在宫中的那一卷再拿来。”
从审官拱手:“是。”
他看着沈惊澜自顾自得出的图纸没被送出去的结论,迟疑道,“殿下可有图纸眉目?”
沈惊澜拿过卷宗,翻到宫中那一页,里面写到在她昏迷的半年间,宫里爆发过一次疫病,是有宫人死在冷宫的井里,堆出来的疫病,传染了一些宫人,都被处置了,除了几个低位份的宫妃被传染,根本没有传到皇帝那里去。
不过,这个人在那段时间也在宫中,卷宗记载他后来偶感风寒几日,请假歇息,痊愈之后又继续在营中办事。
没人把他和这疫病联系在一起。
沈惊澜敲了敲这卷宗,让人调来太医院的值班卷宗,同时冷声道,“剖开他的肚子,他把图纸吃了。”
从审官浑身一震!
他再度看向这疑犯。
就在血腥味和惨叫声响起的时候,禁军送来太医院的值班档案,沈惊澜对着日期,发现是一名已经死去的、被划掉的太医名字。
宓云。
听闻这个太医,在陪前两位钦差下江南时,遇到水患,死在了路上。
但是。
她的侧妃也说过,苏挽秋的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大衹巫医,也是这个名字。
又是他们。
觊觎火器营,贼胆包天。
“王爷,找到了!”从审官衣襟上带着血色,拱手同她说着,脸上带着欣喜,虽然这家伙将真图纸分开吃了下去,但此刻还没消化,而且只要这些没有流露到外人那里,大宗就算虚惊一场。
但派出去的禁军还是需要为了以防万一,搜遍所有可能的线索。
与此同时——
有宫人来传,圣上召见,命岐王即刻入宫。
沈惊澜目光扫了过去,心脏很不舒服地抽了下,恍觉看到了这场阴谋的答案。
-
踏入明德殿外那条长廊时。
周围的宫人都低着头,而那殿外还等着一个人,衣襟下摆沾了点血迹,见到她时,这位禁军统领下意识转开了目光。
沈惊澜视线一沉。
感觉有什么在失控。
“岐王。”
她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既然来了,便一同听胡统领的禀报。”
胡蒙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