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走了,他把自己带上了路,便又在半路上不走了,往后的日子,就只能靠自己了。
以后不会有人跟他找关系学本事,不会有人到处给人打欠条记自己的孙子的名。
莫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还要去其他庄子,总不能垮着一个脸过去。
临走时他回头对黑脸娃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这里有许多能人,乱跑当心被抓了去。”
李管事能抓住黑脸娃,其他管事应该也可以,更别提还有执法堂和百食老爷。
黑脸娃讷讷的点头,老爷子走了,他好像乖了很多,也不跟莫川调皮了,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棺材旁边。
只是等莫川走后,他捡起地上的血铃铛,摇啊摇,摇的当啷响,觉得好听亲切,又往自己脚踝上戴了上去。
……
莫川又吩咐两句,出了院子,想了想便往西庄去了。
西庄的管事叫他喝茶,南庄的除了杨花正跟那李二棒,他跟那覃管事并不熟。
只是好巧不巧,他来到西庄,一重重往里报后,走进里院,覃管事和那西庄矮管事居然都在。
院子里,一张案桌,几张木凳,两位管事相对而坐,正在饮茶谈笑。
“见过两位管事。”
莫川见状,有些诧异,倒没想到这两位管事关系这么好,急忙向他们行礼。
西庄管事回过头来,摆摆手,笑道:“何必如此,执法堂的说了,你现在是代管事之职,你与我们,算是同职。”
莫川急忙道:“这礼敬的不是职,是人,是长辈。”
那两位管事闻言,都是微微一怔,看向莫川的眼神皆有了变化。
覃管事笑而不语,西庄管事点点头,指着身边的位置,道:“入座吧,来人,给莫管事上茶。”
院子里其他站着,准备随时伺候两人的西庄伙计和几位被覃管事带过来的点天灯伙计,皆是多看莫川一眼,要记住这位新的东庄管事。
上了茶,莫川浅浅抿一口,等两位管事问话。
“庄子里的事忙完了?”
西庄管事看他抿一口茶,便知道有事情跟他们说,便开口说道。
莫川道:“有劳管事老爷惦记,大体上恢复了以往,接下来要准备招新的伙计。”
西庄管事闻言,道:“是来找我们想办法招人的?缺钱?”
莫川摇头,道:“钱确实缺,倒不是因为这个来,是我家中亲人故去,要回去给他办丧。”
“可怜的孩子……”
两人眼里都有些唏嘘。
莫川见两人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便起身道:“那日也是多亏两位管事在帮衬,不然这代管事之职,哪里能到我身上,我才来庄子多久,资历浅薄。”
“两位管事的恩,莫川会一直记得。”
覃管事哈哈一笑,道:“哪里的话,都是自己人。”
西庄管事眼里有欣慰,暗道莫川记得他的好。
一番言语下来,两位管事对莫川都极为看好,对他喜欢的不行。
莫川便乘胜追击,想着把之前庄子的业务借两位管事的手,再接过来。
“庄子里,始终各司其职,东庄的管财,如今到了手上,也想把这捡起来。”
“不过两位叔伯放心,还要靠叔伯们才能成事,以前李管事不人道,吃尽独食。”
“到了我这便不一样,除了往上面交的,给下面打理的,属于我的那一份,我再分成三份,孝敬给二位叔伯,平日里添添彩,添置家具也好。”
两位管事闻言,眼睛皆是一亮,这每月算下来,至少也有一碗赤灰,一年也就是十碗灰,怕是有两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