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雷修眯了眯眼:“我怎么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
“社恐,加上紧张、害怕。”严慎的目光紧锁,“婴儿蜷缩状,手指搅在一起,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已经超出一般的紧张程度,他的心理压力很大。有什么阴影,或者受了什么刺激。”
说话间,他偏头看向雷修时,余光瞥见门缝外面落进来的一小道阴影。
外面有人。
用后脑勺想想,都能猜到这个人是谁,严慎没忍住勾了下嘴角。
门外,时见微靠在门上偷听,她主要是想听听严慎来看审讯会说什么。但无奈审讯室的隔音实在是太好了,没有人大吼大叫,她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正努力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掏出来,手忙脚乱地摁掉铃声。
看到来电显示是小姨,她侧过身,背对监控室的门,走到对面墙角接听电话。
“微微,在忙吗?”小姨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时见微压低声音说:“没有,怎么啦?”
“是这样的,你小姨夫说他有个员工,就我中午跟你提过的那个,被你们市局的警察带走了。他犯什么事儿了?”
“啊?”
张勉是她小姨夫的下属?时见微接收着信息,“具体的事我不太清楚,也不能透露什么。不过你让小姨夫放心,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诶好,我们就是问一下,这事儿太突然了。”小姨柔声道,“那我不打扰你了,注意休息。”
时见微应了声好。
挂断电话,她理清脉络,又皱了下眉。
原来中午小姨说的小姨夫那个团队核心员工,就是张勉啊。
他想离职,为什么呢?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巧的事?
满心疑惑,时见微转过身,看到监控室敞开的门,以及站在门口的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倒吸一口气,她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把差点蹦出喉咙的叫声堵了回去。
又大又圆的杏眼仿佛受惊的小动物,无措地眨了两下,时见微冷静下来,埋怨道:“你怎么不出声儿啊?”
她差点就去见她太奶了。
严慎没想到她会被吓到,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欠妥:“抱歉。”
刚才瞥见门口的阴影移动、挪远,他以为她走了,想开门叫住她,却看到她背对着监控室在通电话。
“想进来?”他问。
果然,还是被抓包了。
时见微噎了下,随口胡诌:“没有啊,我只是路过,下来洗个杯子。”
严慎看着她的手里只拿着手机,略微拖着嗓音:“哦——杯子呢?”
“……”
看了眼自己的手,时见微抿唇僵了两秒,啧了一声,故作烦恼,“光看手机,忘拿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逃离这个让她尴尬的境地。
严慎叫住她:“进来吧。”
时见微立马撇嘴:“我没有想进去。”
“嗯,我知道。”严慎顺着她,散漫地点了下头。背靠在门框,他看着她,眼眸里仿佛卷着天际的云,温和舒缓,“是我邀请时法医。”
无端的,时见微的心理升腾出一股愉悦感。
她扬起笑脸,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唉!真是盛情难却,那我勉为其难地看一下吧。”
从他身前经过,淡淡的皂角香味散开,侵袭他的感官,她也嗅到他身上的白茶香味。
心知肚明她这出戏,没揭穿。严慎无声弯了弯嘴角,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