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了不知多久,公孙离身上早已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皮肤也被冻得发白。作为混沌种,在听觉方面比人族要强上不少。她耳朵微颤,聆听着风雪的呼啸声,模糊地朝着风源的方向艰难地前行。
纵然风雪连天,公孙离眼中的坚定却从未变过。她要得到传承,来拯救自己的爱人。
看着磅礴大雪,公孙离不由得想起来李信曾经和自己说过的经历。在裂缝空间分别后,李信仅剩魂体,随着封神瓶漂流至边陲,同样是在这样的雪天。自从觉醒前世记忆后,公孙离的神情就清冷了很多,可每次想起李信的种种,她的脸上就会浮起淡淡的笑意。
寒风呼啸,将公孙离走过的脚印都完全吹散。此时,即便她心生退意,也再也无法回头了。霎时间,公孙离忽然感觉到一股与雪天相违和的暖流从某处传来。她朝着暖流的方向走去,却发现前方已经无路,是一处不知深浅的悬崖。
从暖流喷吐的迹象来看,悬崖至少数十丈深。悬崖边缘尽是些数千年未化开的冰锥,坚硬无比,就算用其来打造凡兵也未尝不可。悬崖下黑黢黢一片。公孙离将右手搭在眼前,朝着远处眺望,只能模糊看到悬崖对面并非断绝,仍然有路可走。
倘若是平常,她踏叶飞行,很轻易便能越过悬崖。如今有荒芜黑日的侵蚀,体内的法力因子仍然暴动,就算重新适应身体都很是勉强。远远眺望,此间悬崖至少有近十丈远,绝不是能仅凭跳跃就能通过的。
但是周边白雪皑皑,寂寥无物,公孙离寻找树木作为桥梁的想法也骤然落空。
“啁啁——”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啼鸣,正是那只被灵种离幻化而出的仙鹤。从一开始,它便悄无声息地跟在公孙离身后,直至到悬崖边,才露出踪迹。
仙鹤毫无预兆地朝着公孙离扑击而去。幸好灵种离有令,不允许它袭杀公孙离,否则这一击便足以致命。两道深深的爪痕烙印在雪地上,那星点血迹在一片白茫茫中格外显眼。
公孙离朝着身侧翻滚出去,背部却还是被抓伤,血流不止。她和仙鹤的境界差距实在过大,就连躲避攻击都相当吃力,遑论寻觅反击的机会。她抓起一把雪花,朝着仙鹤撒去,试图遮蔽它的视线,而后仓皇朝着悬崖侧边逃跑。
“呼——”仙鹤轻轻挥动羽翼,就将那弱得毫无攻击力的雪花扬开,犹如迅箭般俯冲向公孙离。它的鸟喙坚硬无比,闪烁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寒光,一旦稍有触碰,绝对身上会出现一口血洞。
公孙离反手撑开枫叶伞,挡在身后。几乎在一瞬间,枫叶伞便应声破碎,没有为她提供任何保护。公孙离却趁着仙鹤视线受阻,上身突兀地后弓,惊险地避开这一击。自幼便日夜练习的舞步动作,没想到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叮——”仙鹤冲势不减,瞬间将坚如磐石的千年寒冰啄出一口狭长的洞口。它将鸟喙拔出,眼中明显透露着羞恼之意,竟然被这个连法力都无法动用的少女如此戏耍。
一连串的扑击之后,公孙离身上又多出数道血痕,在冷风的吹拂之下,更是疼痛难忍,伤口处已经明显发紫。更要命的是,在不断躲避的过程中,她离悬崖的距离却越来越近了。仙鹤也有意无意地将她望边缘逼迫,显然早有预谋。
“啁啁——”随着仙鹤扇动双翼,两股三丈高的旋风陡然生成,卷杂着雪花,将公孙离夹在其间。两侧是旋风,前方是仙鹤,后方是悬崖,公孙离已经被逼入绝境。
无论朝着前方还是后方逃命,恐怕都无法避开陨落的命运。公孙离几乎瞬间做出判断,将双臂架在面前,闭上眼睛,朝着身侧的旋风撞去。只是,她却没有看到仙鹤那嘲弄的眼神,她此刻的决断也在它的计划之内。
“呼呼——”旋风转向骤然变化,将公孙离狠狠地抛飞到悬崖的方向。看着坠入悬崖之下的少女,仙鹤却未曾离去,而是在悬崖的上空盘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伴随着严重的失重感,曾经的回忆出现在公孙离的脑海中。曾经,她的家人都在一群贪得无厌的官差手上身陨。年仅四岁的她,被逼无奈之下选择跃下悬崖,却被公孙怜所救,自此之后便作为惊鸿阁千金继续存活下去。
“阿离是不是很没用呢?明明说好要救你的,结果连自己都救不了。。。。。。”公孙离迅速向下坠落,望着逐渐化为一线天的悬崖边缘,心里无助至极。就在这时,悬崖旁结满冰晶的树杈让她重新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动用秘法在空中腾挪都极其困难,何况现在?她艰难地在空中调整方向,极力将手掌伸向一旁的树杈。
“咔嚓——”就在抓握住的瞬间,她感到手臂上传来剧烈的拉扯感,险些脱臼。树杈也经久冻结,变得脆弱不堪,瞬间被剧烈的冲力折断。不过,好在公孙离在这一瞬间用力将自己拉向峭壁的方向,不会空落落地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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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接二连三的枝杈断裂声不断传来。悬崖下的枝杈几乎全部被公孙离撞断,尖锐的冰晶在她娇弱的身体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噗通——”公孙离重重落地,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开裂,严重内伤;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或有血痕勾勒,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她痛苦地紧闭双眼,弓着身子缩成一团,根本无法站起身来。自她附近的雪花都被染成血红色。
“阿离。。。。。。好痛。。。。。。咳咳!”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没过多久便凝成了冰晶。她不断朝外咳血,身子不断颤抖,几乎痛得晕过去。她稍稍翻过身来,仰望着那遥不可及的悬崖边缘,心里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过了许久,或许是身体早已麻痹,又或是冷意暂时麻痹了感官,待痛觉稍有减轻,她吃力地抬起手来,擦掉眼角的泪冰,倔强道:“或许,那个灵种就在某处看我的笑话吧。。。。。。我是不会放弃的,一定会赢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