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困在过去吗?”周衍问她。
“过去没办法过去。”
“往前看看吧,一辈子还长。”
“说长就长,说短也短。”
“……好好活着。”
周衍眼睁睁地看着陆琦冷静又绝情地把左手上的素戒褪了下来。
她还给了他。
“周衍,你听好了。”
“如果真有下辈子。”
“我不会再记得你了。”
*
让周衍感到痛苦的,不是在十三个站点里反复经历的磨难,而是陆琦的那一句话。
他知道陆琦在恨他,也知道陆琦在恨自己。
陆琦带着这种自责内疚的负面仇恨情绪,甘愿被困在过去是周衍不愿看到的,因为这意味着他前世最后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我能提前回去吗?”他问引路人。
“让她恨上加恨,痛上加痛么?”
“那我该怎么办?”
“等。”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极乐世界的日子过得舒坦也快活,但不知道遭罪的幽冥界以人间的多少年为一昼夜。
引路人说这里的人服刑时不能有心事,否则就会被扔到恶狗岭里去经过那里顶级程度的三灾九难。
引路人也说重返人间的人需要完成各自的使命,如果劫不渡完孽不偿还就只能彻底失去轮回的机会,自此灵魂碎裂肉体消亡。
周衍知道如果他还以前世的身份回到陆琦身边,那么这个情劫是绝对渡不过去的。
他只有这一次的机缘,自然要多谋善虑步步为营。
脱胎换骨是重返人间的最后一个关键步骤,到此环节时周衍知道陆琦在人间的旅程也已经走完了。
“准备好了么?”引路人问。
“等等,”周衍说,“这次,我能不当反派了吗?”
“你没得选择。”
周衍早有预料,他望着那个黑影没说话。
“但,身份可增不可减。”引路人补充道。
周衍把面前桌上的一个07式徽章拿在手上看了看,想起了陆琦微博里的某句话。
他凝眸审视了那个徽章好长时间。
“那就增这个吧。”
*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
永远无怨的是你的双眼
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