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桑对着坐在堂上的云修点头示意,起身往外去。
刚出门口,便见陈子平正在栓牛车,他开口问道。
“你和道长谈妥了?”
陈子桑点头,她环顾了一圈,前院只有哥哥一人,奶娘跟着桃儿径直去了后院!
云修此时也跟了出来,向陈子平施礼,带着笑意道:
“多谢小友,事情紧急,老朽这便告辞。”
陈子平手中正绑着牛儿的缰绳,眼中充满着探究,看了两人一眼道:
“那我与道长一起离开,巡检司这些日子的事情也不少!”
“小友,你这几日准备一番,静候老朽的消息!”云修道。
“道长请!”
夏末秋初的日头中午毒辣,傍晚却多了一丝凉意。
公西景明踏着晚霞,一身凉气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小院。
周嬷嬷和桃儿在灶房准备晚上的吃食,乐修被奶娘带到院子外面去透气。
如今,陈子桑一见他,便会想起他的谋划算计,毫无往日对他的怜惜。
她无论如何也堆不出个笑脸。
如今,她是彻底相信了一句话: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为了掩饰不自在,她回房间中去拿了一本医书,点了油灯,坐在桌边静静看了起来。
屋内油灯的灯芯滋滋响,随着一阵风被带进屋内,油灯的火焰摇晃的厉害。
红色的身影挨着她坐了下来,一柄挂着檀木珠子的宝剑也放在了桌上!
她心中一沉,心底有个声音不停的催促着她起身离去。
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人应该喜怒不形于色,她不该将厌烦表现的过于明显。
脑中天人交战,书上的一个字她也没看进去。
公西景明见她眼睛盯着书,眼珠许久都未转动一次,心中便已明白眼前的人,只是不想与自己说话而故意为之罢了。
公西景明漆黑的墨眸中,射出一道寒光,彻骨的寒意笼罩着房间,令人不寒而栗。
可低头的女人,并未感受到他眼中的寒意和冰冷。
慢慢地,他的眼中染上了一层忧伤,夹杂着痛苦。
“娘子,你如今是打算与我彻底生份了么?”
暗沉嘶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陈子桑并未抬眸,脸上看不清情绪。
“未曾!”
“可我回来了坐在此地许久,娘子都未曾看我一眼,也未曾问我去了哪里?”
公西景明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
“景王一介成年人,去哪里更是山呼海拥,何须轮到我来担忧。”
她的声音平淡,冷漠。
“娘子!”
语罢,他一把握住看书之人的手,眼尾泛红,顺势滑跪在陈子桑腿边,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的手放置在他微凉的胸口处。
“娘子,你不要这般冷淡。你这样,我这里好难受,真的很难受……”
他的声音缓慢,低沉,暗哑,有着浓浓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