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他笑眯眯的,转眼却脸色阴郁,肃杀之气席卷而来。天翼门几十人齐齐朝两人围攻而来,凶猛迅速,直取命门。
陆九娘两手握着斧钺,几十斤重的兵器在她手中却好似玩物,围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魔气荡天,她染了血的黑发如瀑,乌云压顶,狂风阵阵。
这嗜血的杀戮中,烛川好似一盏清灯,以水作法,清流涌动,丝丝凉气驱散恶臭的血腥味,伤人于无形。
就连厮杀,他也是圣洁善良的,他不杀人,只伤人。
几十人匍匐在地,有的鲜血淋漓,已经死了,有的还在呻。吟着求饶。成松脖上插。入斧刃,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眼。
陆九娘若无其事的收回斧钺,带血的脸上露出打趣的笑:“烛川,你留了他们一命,可不见得他们会感谢你,他们只会恨你,想杀你。”
烛川浅笑着,初升的太阳在他身后洒下辉光,陆九娘一时发愣,烛川便已走到她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温柔的一点点抹去她脸上的血痕。
“九娘,恨我杀我都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陆九娘气笑了,伸出一张鲜血淋漓的手胡乱就往他那张干净的脸上抹,她笑得肆意。烛川便也不擦,只任由满脸血迹的跟在她身后,迎着朝阳,行过山花烂漫,将满山的尸首远远的甩在身后。
……
陆九娘实在难以忍受身上的臭味了,“山的北边下去,有片湖泊,我们去那。”
烛川便就跟着她去那片湖泊,湖泊清澈的倒映着四面环抱的群树,群树遮天蔽日,盖住大半天空。此时正值太阳最烈的时候,这里却凉气宜人,光线昏暗。
陆九娘脱掉鞋子就踩进去,欢笑着朝岸上的烛川泼了几次水后,她道:“我要洗澡,你去给我守着。”
“洗……澡?”烛川愣住。
“怎么?你要偷看不成?”
烛川瞬间红了脸,背过身闷头穿进群林,其间还撞在树干上,陆九娘又是爽朗清脆的笑。
烛川的身影侧底消失在视野里,世间安静了下来,甚至连虫叫都听不见,陆九娘的心沉了下来,她脸色冷得不行。只刹那,群林之中却突然升起一道水蓝灵力,以极快的速度笼罩住湖泊,而后淡去。
陆九娘笑着摇头,这条傻鱼,洗个澡而已,竟设了结界。
她褪去衣物,皮肤伤痕累累,她将全身没入湖中,凉意瞬间惊醒她的神经。她无比清醒,却又无比荒唐。
她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任由湿发披在身后,水滴顺着额头一路流下,她在心中轻喊:烛川。
他回:怎么了?
你过来。
你洗好了?
你先过来。
只片刻,烛川便出现在视线里,见陆九娘露出水面的若隐若现的上身,他又急急的转身。“我,一会,再来。”
“你躲什么?”陆九娘看着他,“烛川,你不是要和我做夫妻吗?”
烛川顿住。不合时宜的,他想起来在醉红楼看到的画面,血液翻滚。
“烛川,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