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在你手里,是我倒霉,只可惜当初没杀得了你……现在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玉衡伸手放她被子上,轻扯嘴角笑出声:“我可没想过要杀你,我只想完成三年前那场婚礼。”
“你别做梦了,你害了那么多人,又杀我至亲,还想让我嫁给你…我宁愿去死!”突然狐疑的看他,“你莫不是想娶了我,再一点点折磨死我,报我伤你的仇吧。”
玉衡未曾想竹卿会这般想他,好笑之余又多了分酸楚。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知你跳崖后必死无疑,仍一直没有娶妻?”
“不知道,你总不可能是在等我。”
“我不能未卜先知,自然不会等一个已死之人。”玉衡声音闷闷的,垂下眼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伤脆弱,“我母亲见我身受重伤只剩一口气,受了打击,加上她身体一直不好,没有几天就过世了,我需守孝三年,期间不可娶妻。”
竹卿太阳穴突突直跳,下意识握紧了锦被一角,这她倒从来不知。可细细想来,玉衡的重伤是因为她,那么…是她间接害了玉衡的母亲?
阴差阳错间,都各自伤害了对方至亲之人。
“既然我们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为何还要这般执着,我不能对当年之事视若无睹,你也没了母亲,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让我走呢?”
玉衡想也不想径直道:“不可能,我不会放你走。既然你还活着,那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心,你只能是我的。”目光坚定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二百多条人命!难道在你面前就如同草芥一般吗?”竹卿激动的喊了起来,“你害死我师父师叔,害了我那么多同门,灭门之仇我怎么放得下!”
竹卿痛哭出声,回忆满满涌上心头,多少美好的时光,属于和她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往日一同练功一同玩闹的情形浮现在眼前,如今他们已成一抔黄土,剩她一个人苟活人世。
玉衡还害了她,她如今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她再没有力气拿得起破云剑,也再也拉不开弓,她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现在还要嫁给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已是玉镜门的罪人,若真嫁了过去,她就真真切切的背叛了师门,她怎么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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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接受现实吧,你跑不了。苏叶也二十了,等再过两年入了羽林军,是多少贫寒子弟熬多少年也没有的机会。”玉衡游刃有余的抛出他能给的好处,“有了我,你在唐家的三弟和四妹,无论入朝为官还是嫁人,都比别人要好的多。”
竹卿冷笑道:“就这些?你还有什么能给我的,一并都说出来吧…我倒想看看你这个世子爷有多大的能耐。”
竹卿的挖苦讥讽玉衡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气定神闲说出了他最大的筹码:“你师父他没有死。”
“你说什么?”竹卿猛然睁大了眼睛摁住玉衡的胳膊惊愕道,“你再说一遍。”
玉衡反握住竹卿的手,拉着她靠近自己,似笑非笑的用指尖抚上她鬓角脸颊,看着竹卿为了青池的消息极力忍耐着自己触碰的模样而嗤笑出声,才慢条斯理道:“你师父还活着,只不过被我关了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待着。还有解枫,他也没死。”
忽然抬眸玩味的看她,胸有成竹道:“这些筹码换你嫁我,值不值得?”
竹卿垂眼,身体似泄了气般松了下去,自嘲道:“想不到我这么重要。”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嘲弄道:“这些未雨绸缪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伎俩,我还真是不如你。”
“想清楚了吗?你有选择的权利。”玉衡的手从脸颊划到了她的脖子,细细摩挲着。
竹卿强忍着不适绝望至极:“你拿我师父师兄还有苏叶的性命要挟我,我还有的选吗…等我见了师父和师兄,确保他们还活着,我就认命。”
竹卿亲口答应,玉衡虽早知结果却还是大喜过望,柔声安抚道:“你今日好好休息,我一会去安排,明日我就带你去见你师父。”
说罢揽过她留下绵长而深情的吻,欣喜离去了。
竹卿厌恶的擦去唇上的痕迹,欲哭无泪。她明明已经自我了断想逃离这一切,却还是活了下来还是回到了这里,又把苏叶牵扯了进来。
可师父和解枫还活着,明日便能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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