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梦一样。
特别特别美好的梦。
“孩子多了是有些吵。”
旁边响起一道含笑的声音。
宋乐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隐了回去,才扭头看去。
入目是一张略微有些年纪的脸,圆脸,五官普通,像街上随处可见的妇女,四五十岁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微弯,眼角的皱纹显得善意。
此时正看着他,因为个子不高,还仰着头。
宋乐摇摇头:“没有,很热闹,挺好的。”
张艳拍了拍凳子坐下,把另一张凳子推向宋乐:“小孩子太闹腾了,知道今天会有哥哥姐姐陪他们玩,激动了好几天,一大早就起床穿的整整齐齐在门口等。”
“坐吧,看你站着看挺久了,看了出来也挺喜欢这些小孩,他们啊有些怕生,见你没和他们主动说话,也不敢过来叫哥哥。”
“没出息嘞,扭扭捏捏。”
不过是长辈怕外人嫌弃小孩,先把坏话说一遍罢了。
宋乐眉眼微弯,真坐了下来:“怪不得刚来的时候,见他们站的这么整齐,原来是早就在等了。”
张艳笑了笑:“是呀,听说还会上电视,昨天晚上衣服就叠在了枕头边,头发都沾水梳哈哈哈,小人鬼,过年都没这么盛重。”
宋乐回了个笑,视线落在了屋子里,里面的结构显然不是正常居住楼。
反而……
“这里之前是学校吗?”
张艳顿了顿,不想到他会这么问:“是啊,诶,你怎么看出来的?”
“之前见过这种教室,教室里的孤儿院,这里……教室怎么改成了孤儿院?”
张艳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叹了口气,声音真心实意起来:“要是有好地,怎么会选个破教室改孤儿院呢,你别看它现在看起来挺好嘞,十几年年前……”
十几年前,这里还没发展旅游业。
偏僻落后的海边小镇,说是镇,其实和村也差不了多少,里面的人,有些在家里务农,大多数是远离家乡去大城市打工。
张艳是家里的晚生子,意外怀孕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母亲都四十三岁了,最大的姐姐,已经结婚,孩子都有一岁了。
最小的孩子,还是备受疼爱的。
只是,不过四年,母亲病逝,父亲在工地被石头砸到头。
张艳成了家里的拖油瓶。
五个哥哥姐姐,那个年代不富有,爱生又钱少,没有人想多要一个小屁孩,却也没办法,留在了屋子里,被继承之后的哥哥家。
所以要懂事啊,寄人篱下,吃口饭便听他们说一句,生活多难,压力多大,孩子多难养。
干活,养猪,上山,洗衣服,照顾小孩。
勉强和弟弟们,学会写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