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弃听到动静,大跨步迈了进去,来不及询问情况,先把李守信从水缸里拔出来,扶着放到东屋炕上,给找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换上。
李守信一边用手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埋怨道:“咳咳…不弃,你说说你媳妇儿,让她以后把厨房收拾利索的,别把柴火放道中央,这是我绊了一下,要是大凤和小重来拌进了水缸里,那咱家还咋活?”
李守信自认为站住了理,嘟嘟囔囔一个劲儿说个不停,李不弃听着李守信的咳嗽声担心李守信的胸口罐进了水,打算找曹大夫来给看看,现在他非常肯定自己这个爹啥事没有,也就不在理他转身迈了出去,三四秒钟又折返回来,语气不好道:“你自己下地瞅瞅是个啥玩意儿绊的你,别一天天得啥都想往我们家身上赖。”
“咳咳……瘪犊子玩意儿”李守信被怼的暗骂两声,他感觉自己的腔子有些疼,缓了半个小时才下地趿拉着鞋去了厨房,厨房太黑他啥也看不见,又转身拉了下东屋的电灯绳,东屋瞬间亮堂堂的,就连厨房也亮了一些,锅台碗架子看的清楚了一些,随后老花眼不自然的睁大,刚刚绊倒他的不是柴禾,而是李若雪。
李若雪病了……
第二天傍晚,李若雪生病起不来炕的消息就传到了知青点,消息传播人正是田明月,刚刚吃过晚饭,她去找李若雪“玩”知道的。
“是真病了,
脸色白的不像话,脑门一直冒虚汗,说是后腰和肚子都疼的厉害。”田明月蹲在炕灶边,一边说着话一边剥煮好的野鸭蛋,她只看了一眼倒在炕上的李若雪后,就急匆匆走了,不知道怎么的,她还是习惯了哭啼啼的李若雪,不是这样病蔫蔫的李若雪。
李若兰只关注李若雪的病情,没注意到田明月有些低落的情绪,她正猜测应该是李若雪的肾病开始有了征兆,也许是因为她的原因,让李若雪遭了罪所以这病才提前的好多年。
那“换肾”看来也要提前了,瞬间梦中被挖肾的滋味又重现,李若兰脸色惨白如纸。
这时,嘴边感受到嫩嫩的蛋清,是田明月把剥好的野鸭蛋送到了她得嘴边。
李若兰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鲜嫩的蛋清在口中散发出淡淡的独属于鸭蛋的一股味道。
“嘻嘻…大姐好吃吧,大凤特意给咱俩留的,一人一个,我的在大嫂家就吃完了。”田明月的笑容和独属于说不上来的野鸭蛋味道在口中慢慢回荡,打断了她记忆里肚子的疼痛和心头的忧虑。
李若兰鼻子一酸,眼眶发热,有个妹妹真好。
梦中,她在当保姆时听过当大学教授的主家讲过,亲情!是一种永恒的羁绊,不似友情那般容易受到外界的冲击和变化,也不像爱情那样充满着激情与起伏,它是一种坚实的支撑,像是一根永不倒塌的柱子,给人以力量和安慰,它
存在于日常的点滴中,温暖着彼此的心房。
而田明月这个妹妹,就是照亮她心中一切阴霾的明月,给她力量和安慰。
“哐哐。。。”低闷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姐妹间的对话。
田明月起身就要去开门,被李若兰一把拽住,因为要睡觉了,田明月和她只穿了短裤和背心,知青点不仅只有女同志,还有五位男同志,刚刚她没听见外面有人走近的声音,如果是钟海潮几个男知青会故意先咳嗽几声提醒她们,如果是童丽霞两位女知青是不会敲门,而是直接喊他们的名字。
“谁?”李若兰问道。
门外无回应,“哐哐”又敲了两下门,这次的敲门声显得就很急切和不耐烦。
“是不是齐思恒?”田明月小声问道,显然她也是不确定的,才会很小声的说。
李若兰坚定摇头,齐思恒不会这么吓唬人,而且他走起路铿锵有力,双脚震的地面“咚咚”作响,所以她立马想到了三蛮子,虽然齐思恒和她事已经摆平,但没告诉她是怎么解决的,只说让她等着看好戏,她等了两天也没见什么好戏,现下这大晚上的又有人来敲门,李若兰无法不联想到三蛮子。
“哐哐哐。。。。。。”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李若兰和田明月都已穿戴整齐,田明月吧立在炕边的烧火棍窝在手里,躲藏在门的另一侧,李若兰伸手开门,俩姐妹配合的很有默契,门一开李若兰立
马闪到一边,待从门外进来一个黑影,田明月的烧火棍已经抡了过去。
“哐!”
“啊!”
“啊?陈建国?”
累了一天早已躺下的其他知情被惨叫声和惊讶声惊了一跳,男知青屋子里,钟海潮立马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用脚蹬已经睡着的其他两位男知青,焦急道:“听声音是女知青那面传过来的,都快起来。”
除了周国正,钟海潮三人立马起来穿衣服,往外跑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板凳,别误会他们不是去坐下吃瓜,而是屋里没有其他的趁手工具,只能退而求其次,板凳也能打坏人。
周国正自从被田明月揭了面皮后,见到女知青能躲就躲,而且他也不认为有田明月在,女知青那面会出什么事,别说女知青不会出事,只要有田明月在,整个知青点都不会有坏人赶来,那是能徒手把上百斤的成年男性摔个半残的女同志。
钟海潮穿戴整齐见周国正还老神在在的躺着,他上前刚要推他一下让他起来,周国正已经抱着枕头掉到的脚底躺下,钟海潮无奈只能招呼其他俩人快跑,等三个手拿板凳的男同志和两个一人手里拿着擀面杖,一人手里拿着菜刀的两位女同事在声音来源处汇合时都傻了眼,他们透过模糊的光线,仔细辨认了此时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嘴里一个劲儿“啊~”的人是陈建国,而田明月和李若兰站在门口双臂抱胸,歪头看
着地上疼的打滚的陈建国很是无语。
“咋的了?陈建国咋在这?”钟海潮放下手中板凳,并坐了上去,不着急不着慌的问道。
一向不爱插言的童丽霞一反常态,捂着嘴做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道:“这深更半夜的,不会是想耍流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