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边远远的有一棵大树,那是一棵枣树,但是从来未见果实。
夏子末看到了树下的罗川平,一张硬朗帅气又略显风霜的脸,带着一丝忧愁。
没等齐百成走到树那边,他已经走来,到了齐百成身边。
没走几步,齐百成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要呕吐。弯下腰,边作呕吐状边走到树下,一手撑着树干,脸色煞白。
罗川平扶着他,拍着他的背,齐百成摆手,直起腰,看着罗川平,像个小孩一样软弱而又无力的道:“川平,我错了,我全错了。”一下坐在了泥地上,捂着脸。
“这么多年我活了个笑话,愚蠢至极。”
“你永远都是我的将军,我的引路人。”罗川平说道。
“我究竟在哪一环错了?”齐百成陷入苦思状,喃喃道:“当年我在九龙城,接到父亲被押的消息,几天后就处决了,然后——”
“然后你收到了当今皇上的书信,说是齐泓皇帝要派兵剿灭你,领兵的是你父亲一生的劲敌李丞相。”罗川平道。
“没错,你父亲都跟你说了?”齐百成惊道:“他是不是也觉得事有蹊跷?”
罗川平黯然道:“这些年,我一直觉得他有个大事压在心上,一次醉酒后他跟我吐露了实情,对当年的起事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只是最重要的关键人如今已是圣上,考证已不可能,而你久居东南之境,郁郁寡欢,想你或许与他有同感,一旦实情如他所想,最无法面对的当是你,所以他一直不知如何与你谈起此事。”他深叹一口气,“如今看来,你俩都已发现蹊跷,只是木已成舟,无法追究。”
齐百成苦笑,“当年我们四人同在骁勇营的时候,情同手足,后来夏槐安做了我的副官,再后来我又荐他做了禁军副统领,他对我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所以我从未疑过他的话。”
“刚才你见的果真是前公主吗?”罗川平问。“她怎么讲?”
“你也猜到啦?”齐百成黯然道,“也是,当年她是唯一的漏网之鱼,她对我的恨无以复加。”
“齐伯,我始终不认为你有多错。”罗川平认真的道,“姑且不论你父亲被杀案的真相,但就前朝齐泓皇帝愚昧无能,朝廷上下鱼肉百姓贪污枉法来看,已是不可救药,人人都可起而推翻之,历史有时没法分清对错,关键是看谁在推动进步,谁又在倒行逆施,这一切都留给后人评说而已。”
“酒——我要喝辣刀子酒。”齐百成嘀咕道。
“京城里怕是没有辣刀子。”罗川平为难道,“现在大家都喝精酿的了。”
齐百成尴尬道:“看来只有我这种古板旧人惦记辣刀子了,那些年曾是我们的最爱。”
“我知道有地方有。”夏子末突然道。
辣刀子酒只是一蒸一酿,入口又辣又冲。只有那些舍不得买精酿的下三层的人才去喝。
夏子末经常混迹于下三层,知道京城有家酒馆是这些人的常去处。
齐百成听到这话转头打量了他一下,“赶紧带我去。”
这话像是命令,夏子末听了并不舒服。
齐百成跟在夏子末后面,回头对罗川平道:“你回去吧,我没事,喝点酒就好了,你知道我的。”
罗川平点了点头,他知道齐百成常年爱喝辣刀子,在九龙城大家都喝辣刀子。
看到齐百成走了两步,罗川平突然在后面大声道:“齐伯,在九龙城的三年是我最有成就感的三年,能够追随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齐百成不禁停顿一下,脸上的皱皮舒展了一下,却又立即紧皱,像是一扇开合的门。
夏子末听到了他喉头耸动咕噜的声音,大概有万千思绪无法细说。
殷玉旗从后面赶了马车追了过来,向齐百成歉意一番,说是护卫不周,邀他上了车,接着又给夏子末安排了一辆。自己另带上百名护卫跟随其后。
良莠巷中段相交的一条无名小巷,约莫三四个店家,门口插着个淡绿色的酒旗,脏兮兮的,带着油腻的污垢,上面还破落了几个洞。
巡防营的先头人员已经提前一步到位,把酒店的客人都清了出去,这里的客人本是京城的车夫、马夫、菜贩走卒,他们可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个大人物来抢场子,喝只有他们才愿意喝的辣刀子。
店家看到巡防营的架势,已经战战兢兢的。
喜欢帝国的忧伤()帝国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