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城衙门官员在你们这里共计有多少存粮?精确到每一位官员吗?”
刘宏摇头:“粮票分两种,一种是记名粮票,寻常老百姓购买的那种粮票,还有一种是不记名的,也就是发给这些官员的粮票,两种粮票有明显的不同。”
庭渊道:“也就是说这些粮票谁都可以使用?”
刘宏点头。
庭渊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悉,类似于那种不记名的购物卡,往里头充钱然后拿去送人,可以超市消费。
正是因为不记名,因此无法追踪上线,官员拿到不记名的粮票后,可以转赠他人,由他人拿去粮铺兑换粮食或者是现银。
“那你们每年要给春熙城的官员送多少不记名的粮票?最小面额是多少,最大的面额又是多少?”
刘宏道:“去年送了五千七百三十石的粮票。从一石到五百石的面值都有。”
庭渊又问:“去年一年你们偷种的农田亩数是多少,总收成是多少?”
刘宏答:“偷种的田是九千八百七十二亩,去年两季产量总和是五万零三百石。”
给出的粮票不到一成。
“其他的粮食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刘宏:“四成留在各地的粮仓贩卖,其余的往各主城运的粮仓运,由总府做调配,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粮票交给谁?”
“放到镖局寄存,他们会凭借身份令牌去取,具体是谁拿走了粮票我们从不过问。”
虽然这么做很合理,可如此一来,他们就很难查清具体有哪些官员拥有粮票。
庭渊:“所以你们也不清楚有哪些官员拥有你们的粮票,没有一个详细的名单?”
“没有。”刘宏摇头。
伯景郁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春熙城排得上号且有品阶的官员有一百七十多名,按照刘宏给出的这个数额,落在每人头上,得有三十三石粮食。
而闻人政一个从八品的司户一年的年俸是七十石,也就意味着底层的官员能拿到接近半年的年俸,上层的官员一年拿的说不定会超出自己一年年俸。
而一个更可怕的事实也摆在了他的眼前,参与其中的官员只怕不在少数。
他叹了一口气。
不记名粮票很难追踪,亏他们想得出来。
想必中州那些官员不少也参与其中,要真是从头查到尾,只怕是无一幸免。
这种不记名的东西,收了也不必害怕旁人能够查出来,用起来就更是肆无忌惮了。
虽然很不愿意面对,可这就是事实。
庭渊道:“粮食是很好的硬通货,关键时候凭借粮票,说不定可以救命。”
保不齐哪天灾人祸,对于这些官员来说,粮食可远比现银更值钱。
通货膨胀,银子兑换粮食可能贬值,西府一两银子买一石半的粮食,在居安城只能买一石,西州那边一两银子最多能买九斗粮,各地的物价存在差异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可粮票兑换粮食不存在贬值,除非粮价集体大跳水。
庭渊让刘宏写了一份认罪书签字画押,没收了府上所有的账册,这些全都是证据。
有了刘宏的证词,再去审衙门的那些人,就会更有底气,更有筹码。
虽然刘宏并不能给出一份准确的名单,但只要让这些官员承认粮票的存在,或者是从他们家中搜出粮票,把握就会再多几分。,,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