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让皇子搬去西五所,现在延禧宫里宫门紧闭,我听说呐喇格格在里面哭得伤心呢。”小欢子幸灾乐祸道。
呐喇格格仗着膝下的皇子,对着他们景仁宫颐指气使,小欢子早就看不惯,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这次听说她的笑话,忍不住便来献宝。
云珠却不像他想象的愉快,只轻叹了口气:“这等母子分离,确实心焦。”
要让云珠来说,这清宫的规矩简直就是违反人性,不知是为了防止后宫干政还是防止皇子公主长于妇人之手,皇子公主一到岁数都要搬去其他地方居住,公主尚且可以晚那么一两年,但皇子五岁必须搬去为进学做准备,注意,这五岁还是虚岁,若赶上生日小的皇子,搬过去的时候实岁也不过三岁罢了,这也就难怪幼儿夭折率高。
至于份位不够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这等规定云珠更是无力吐槽,生母的缺位带给孩子成长的缺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不得些心理疾病都是好的。
这等制度,真的是又伤身又伤心。
可这制度真的如愿了吗?凭着云珠贫瘠的历史知识,她也知道没有,就不说清朝后续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等到最后大权还是落到了慈禧手中。
云珠冷笑不已,对于呐喇氏的悲恸,也没了看笑话的心情。
此时的云珠,还如同看客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等难题,她有很大几率也会遇见。
第21章端午
次日,永寿宫。
云珠坐在绣墩上眼观鼻鼻观心,听着其他妃嫔的奉承。
呐喇氏眼下一片青紫,看上去憔悴得不成样子,再也没有前段时间的放肆张扬。
令人疑惑的是,钮祜禄氏也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频频眨眼保持清醒。
这一日的请安很快便散了。
呐喇氏心气不顺,云珠担心又撞上她徒生枝节,维持着仪态走出永寿宫,便带着春杏赶紧离开,晚一步走出的人连她的背影都没有看见。
“夏荷,将昨日醒着的花拿来。”顺利地回到景仁宫,云珠换上家常衣服,用过膳后便搬出一个式样古拙的花瓶,拿着花比比划划。
才将一支海棠找到合适的位置,景仁宫外传来动静,不等疑惑,小季子赶紧跑来禀告:“格格,万琉哈格格来了。”
一听这话,云珠便笑了出来,立时放下手中的花枝,取过托盘上的帕子将手擦净,含着笑意招呼:“今日里一大早我便听见喜鹊在吱吱叫,我还在想有何喜事,没想到是贵人登门了。”
“你就贫吧。”万琉哈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这可真真是我的肺腑之言。”云珠拉着万琉哈氏的手,亲昵道:“你来得正好,我昨日里在御花园摘了些话,正想插花瓶里,怎么看都不太妥当,你素来眼光好,快帮我参详参详。”
两人进了东梢间,望着八仙桌上满桌的花花草草,万琉哈氏眼前一亮,忙收拾起来。
这万琉哈氏,虽说是满族的姑奶奶,但她对于舞刀弄枪骑马射箭一窍不通,反而对这种扦花弄草很是喜爱,开春后御花园里花开满园,云珠和她在逛园子的时候遇上过几次,也算聊得来,慢慢地,两人便加深了往来。
看着万琉哈氏沉浸在花草之中,云珠忙去茶水房,亲手沏了杯茶端进来。
“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茶叶,你尝尝可还行。”
万琉哈氏喝了口,撇了撇嘴:“这茶叶内务府也送去我那儿了,比送去那边的可差多了。”
那边,指的的钮祜禄氏,云珠只笑着:“毕竟是要做主子娘娘的人,东西好是应当的。”
“还没当上主子呢。”万琉哈氏翻了个白眼:“这位主子昨天闹了这么一通,万岁爷便下了命将皇子移宫,呐喇格格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是被敲打的怕了,你且看着吧,之后还有得闹呢。”
随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幸灾乐祸笑道:“这主子也没讨到好,昨日里万岁爷都翻了她的牌子,晚间西五所回话说皇子啼哭不已,万岁爷又去了西五所,一晚上都没回来,这不,今日里连话都没怎么说便让我们散了。”
万琉哈氏住在钟粹宫,人来人往的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这等时候还是小心些,别碰了霉头。”云珠轻声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