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看,人的世界应该处于稳定状态,即有机会登临天上的国,也有机会滑入罪域的渊。”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神、人、罪三者之间的状态,犹如一个流动的沙漏,人的世界便是沙漏中间最狭窄的区域。
最初时人离神最近,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会离神越来越远,离渊原来越近。”
“这并不以人类的意志转移,如同重力牵引沙砾下流,罪也在牵引生命下坠。
想打破这样的宿命,只要有将世界沙漏倒立才行,那样我们自然会脱离罪的束缚,归入神的国都。”
“可罪不会凭空而来,也不会凭空消失,我们既然摆脱了罪的束缚,就一定有人在为我们承担那些罪。
所以我说现在是最好的时代,世界颠倒而立、神的国重归地上,那艘方舟将为承担着我们与我们的罪启航。”
“最初的负罪者成了神,那是永恒无限的升华,现在神为了背负我的罪,坠入了尘世,这是短暂有限的降临。
神的国立于地上,化为尘世中的理想乡,这将是我们获得救赎的最后机会。”
亚当斯的话,最初并没有人在意,聚会的发起者甚至决定将亚当斯列入黑名单,今后再也不向他发送邀请函。
但随着亚当斯的‘负罪者’言论一出,安静的聚会便开始出现小声的谈论。
这些物质富足的人类,不仅贪婪现实利益,对灵魂归宿更是痴迷敬畏。
现在一个新的‘负罪者’降临了,好像他们拥有了洗脱罪责、直入神国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假的,他们也不会放弃尝试。
不过,政体的理念方向压制着他们,他们并没有在聚会中表示什么,只有他们注视亚当斯的炽热视线,在证明他们的内心并不平静。
“老师,为什么要和他们说这些,让他们带着自身的罪,沉沦入罪渊不好吗。”
“罗伯特,你说的对,救赎他们没什么意义,他们本身也不需要人理的救赎。
但我并非为了救赎他们,而是在打破旧日的思维锁链,引导更多的阶层与资源流入希望方舟。”
亚当斯说的没有错,大型聚会散场后,有不少人又秘密汇聚到了一起。
“如果亚当斯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有机会登上方舟吗?”
“为什么不能,如果哪里是救赎人类的方舟,我们便以人类的身份前往。
如果哪里是理想主义政体的联合,他们拥有改变人类社会模式的雄心,那他们更该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对象。”
“也是,我们并非要完全绑定传统势力,没必要为其忠诚殉葬。”
当一个阶层被撬开了口子后,处在这个阶层的人类突然发现,他们并非只有对立这一种选择。
至此,传统势力的统治基本盘出现了晃动,处于权力中下层群体的理念偏移,使他们的统治正在逐渐化为空中楼阁。
“我们压制、我们隔离,他们却点亮希望,从中下层拆解我们的势力。
难道我们要废弃大选,重回古老体制,才能避免人类共同体的理念冲击。”
“这可真是新旧更替的时代,新生的纯真走向开放包容,旧日的成熟走向封闭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