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学姐回国了?”宋洇惊讶,“不是说要七月份吗?”
“你沈学姐拿了奖学金凑够机票钱,回来看看我们,顺便过年不行吗?”
宋洇解释:“我问不是因为不符合小圆学姐的作风吗?”
“我说也是,她一直勤俭,这次非要回国好像因为在美国那边交了男朋友,要带回来给她爸妈看,顺便介绍给我们。学妹,到时候你也把你男朋友带过来呀?”许屹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错了,还不是男朋友吧?”
宋洇知道他说的是傅晏,纠正:“也不一定。”
“怎么说?”
宋洇得意:“现在不是,等学姐回来应该就是了。”
想起傅晏,宋洇又觉得心里柔软。
许屹一怔,似乎没想到宋洇心情这么好,戏谑:“哟,好事将近啊?要脱单了?你上回见我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不去考虑合不合适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全‘合适’的两个人吧。”
道理宋洇一直明白,她只是心里面有道坎,在她没有百分之百的确信之前,不敢跳进这条一次次温暖吞。没她的浅溪。
客房里,宋洇释然般告诉了许屹:“学长,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她与傅晏从未按照世俗意义上的定义去“合适”过。但傅晏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没道理不给彼此机会。
宋洇熨烫了她那条压箱底的黑色鱼尾裙,又准备了一些配饰,晚间洗完澡才发觉自己从花园小区带来的吹风机坏了。
出门买太麻烦,傅晏下午去了嘉汇还没回来,宋洇想用他的,但为了一个吹风机去打招呼显得拘谨,便干脆偷摸着去隔壁房间临时占用。
女人踩着棉质拖鞋蹑手蹑脚推开了房门。
这并不是宋洇第一次进傅晏的房间,可还是觉得奇妙。
简洁的设计,宽大的窗户,羽绒被叠得整齐。
空气里有浅淡的香味,是傅晏凑近时会有的味道。
也许是混杂香根草的佛手柑香水,像是夏日浓绿的枝叶繁密,又或者是洗衣凝珠的寡淡冷香,嗅起来像冬天不见光亮的密雪。
还有沐浴露的海盐味道,清亮明睿,揉杂在一起被吸进肺腑里。
宋洇关门的动作没有半丝犹豫,可还是咳嗽一声,捂住口鼻,似乎在害羞。
吹风机的呼呼声叫人昏昏欲睡,细小的风扇声轻微的吵,但不算烦人。
强力的热风将发丝上沾染的水吹干,亦或是顺着细腻光滑的肌肤缓缓流下。
宋洇看镜子里的自己,素面朝天,吊带裙上小脸稍红,被热风吹得状似微醺。
恍惚间,她听到夹杂在噪声中的合门声,连忙关闭了吹风机的按钮,听清楚了脚步声。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停在门外。
“宋洇?”
是傅晏,他回来了。
清沉的嗓音隔着两扇门的距离显得不那么清晰,却依旧让宋洇紧张。
心脏密密麻麻的酸涩,人像是被抓住了不得了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