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一点我的问题,”宋洇语气冷淡,“方才叫您‘周总’,是宋洇思虑不周,您该是‘周先生’,毕竟已经退位了,周氏药业也该‘改朝换代’。”
空气中几分凝滞,周遭的人都比不上周玉笙地位,一时竟没人敢说话。
周玉笙的表情一瞬间难看,很快收敛,讥讽:“玩弄字眼。”
老人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更为寒凉。
出乎意料,宋洇没有被教训的羞恼,甚至笑出了声,像是没事人一样偏头问旁边的礼仪小姐自己的座位在哪里,而后移步过去。
她坐下,听到身侧人的冷笑。
“宋洇,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周起樾从宋洇进门就仿若恶鬼一样盯着她,但未曾开口,直到宋洇落座,才发出仿若嘲讽的冷哼。
周遭静得可怕,好似同周玉笙问好开始,炼狱场便已经显露。
这次的发布会租了京城的一家小型酒店,礼仪小姐是酒店那里的人,负责流程,提醒说还有十分钟正式开始。
周起樾翘着二郎腿,歪头并没有好的坐相,出声问:“宋洇,最近你跟你那位怎么样了?还缠绵着,如胶似漆呢?”
会场的所有设备在宋洇来之前就已经调试好,故而桌前的麦克风都是开着的。
周氏药业虽说在国内药企中算得上第二梯队,但在偌大的京城就显得不够看,请了三十几家娱记,此刻到场的也才五六个。
但话题度可以扭转一切。
听到了劲爆的话题,原本散漫的娱记们纷纷发生改变,抬头去看。
眨眼间,周遭相机闪光灯便开始闪烁,快门的“咔嚓”犹如洪水泛滥成灾。
“没怎么。”宋洇冷淡开口,含着警示看了眼底下。
周起樾问:“没怎么是怎么?你们不是早就搞在一起了吗?”
“周公子慎言。”宋洇警告。
她冷冷看他,“莫须有的事请不要编造,否则我将以‘诽谤’的罪名告你。”一顿,“今天的发布会重点是‘取消婚约’,麻烦不要偏题,如果你再有半句偏移,我有权保持沉默,拒绝回答。”
女人的态度强硬,周起樾全然不悦。
“宋洇你是只会上诉吗?”周起樾起身坐直,恶狠狠盯着她,他抬手关掉了他们面前的麦克风,突然扯嘴角露出坏笑,“你知不知道也有法律管不到的地方,”提示,“这里可都是周氏药业的人,没人会帮你。”
宋洇呼吸一滞,猛然偏头去看坐在中央的周玉笙。
反应了过来。
老人通过麦克风,扭过头看她,语气意味深长:“宋洇,做生意的终究是兵不厌诈,没有那么多道义可言。”
他今天喊宋洇来就没打算让她好好出去。
宋洇猛然起身走到了周玉笙的身侧,关掉了他的麦克风。
她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质问:“周玉笙,我这里有录音和其他的证据,怎么?你现在不想认了?”
老人笑笑,闭眼,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当然不是。”
宋洇觉得匪夷所思,质问:“你就不怕周家受影响吗?”
这不像是周玉笙的作风。
“周某愿一力承担,所有的一切只与周家有关,与周氏药业无关。”回答一字一顿,周玉笙平静看着宋洇,像是俯视一只可怜虫,他有一招胜局——舍弃自己和周家在周氏药业所有的亲信,周玉笙说,“周某的名声烂掉,周家背负罪责,但宋洇,这一切与周氏药业无关。”
宋洇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老人,只觉得心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