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与皱眉:“怎么这样?”
他看谢星珩头湿漉漉的,脖颈处的衣服都透着水汽,又问:“他们让你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谢星珩摇头:“没有,就是拖久了,我怕赶上宵禁,一路跑回来的。”
跑步还好。
江知与放心了些。
家里烧好了热水,既然热,就先兑水,拿温水冲洗身子,换身衣裳,再来吃饭。
两个小宝还没睡觉,他俩正式入学,就有功课了。写字不行,但要背一诗。
他们在顾家又憋坏了,背个诗,要满院子跑。
外头熏香,依然有虫咬。江知与花钱做了纱帐,从天顶到院墙,都围起来,圈出一片没有虫咬的乘凉地。
谢星珩回来,两个崽都要跑来抱他,跟他献宝,说会背诗了。
宝宝说话有奶音,忘词就含糊着带过,嬉嬉笑笑的。
江知与让他俩先放开谢星珩:“你们爹累着了,先让他洗个澡,过会儿再听你们背诗。”
谢星珩就在院子里冲澡,宝宝们又要玩水。
江知与拦了一阵,没法子拦彻底,看谢星珩也想跟宝宝玩,就放他们过去。
他给谢星珩收拾衣服,脏的放到竹篓里。
谢星珩把袖箭藏起来了,但他没能把护腕上的弯曲痕迹弄平,只好扔掉。
什么情况下跑步,能把护腕跑掉?
江知与摸着衣袖折痕,脸上表情一点点淡下去。过了会儿,才若无其事放下脏衣服,拿了干净衣裳出来的,给谢星珩换上。
孩子们不经饿,已经吃过晚饭。江知与等着谢星珩一起,他俩吃着,孩子们又嘴馋,都拿小碗加了点。
江知与跟谢星珩说:“我想找何师兄调两个人用用,家里还是要有知心人在,不然孩子们都不敢离眼。”
谢星珩顺着说:“也好,也给我要一个。还没人送家仆来,我在外头走动不方便。”
江知与含笑应下,垂睫间,遮住了朦胧的视线。
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他要看看,这些罔顾王法的人,怕不怕私刑。!
谢星珩确认了。
这些见菜下碟的势利眼们,是真的挨骂了。
活该。
谢星珩第一次当官,从顾慎行那里听说了流程。
一甲进士封官之后,通常来吏部报道,只是认个脸熟。不像别的,甚至有“抽签”。
因朝廷选拔官员,对体貌有要求,样貌堂堂的,在选拔初期,会占点便宜。
但朝廷积累多年,样貌堂堂的人不胜枚举,一帮人都等着“萝卜坑”,多方考量都过关以后,就会“抽签”,俗称“看天命”。
抽中哪个,哪个就顶缺当官去。
这也是吏部的“油水”之一,不是老实穷鬼玩得起的。
一甲进士无需这个流程,直接任命。过来报道,各处文书检验后,在吏部留档,就能领官印、官袍。
这里的流程,往前一步追溯,是有优先级在。
中试举人,到了殿试上,都没有被黜落,都是天子门生。天子亲封的官职,吏部
有罢黜权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