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荷华参与进炼阴尸蛊的事,是得接受应有的惩罚,毕竟害死了风铃镇那么多人,可她没有,不该承担莫须有的罪名、惩罚。
祁不砚眼尾微抬,看贺岁安。
他面上有着平和的笑意:“她确实是没撒谎。”
在贺岁安进静思书斋之前,祁不砚对荷华下了只飞蛊,只要她所思所想与举止不一,就会浑身泛痒,显而易见的,她没有。
贺岁安见他也信了,松口气。
荷华和燕落絮是同谋关系,祁不砚定会杀了她。
燕落絮曾想杀了祁不砚,礼尚往来的,祁不砚自然也要杀她,可她却被人救走了,此刻要是遇到燕落絮的同谋,他会杀了。
没有要替天行道的意思。
他纯粹是要对方一报还一报。
而贺岁安真心不希望会牵连到荷华,荷华对她好,她也想对她好,哪怕她们以后极有可能不会再见了,也想荷华过得好。
贺岁安的表情明显放松、欢快了不少,祁不砚看在了眼里。
“你很开心?”
他抬手拉下挂起的车帘。
贺岁安摸着自己的脸,不明白祁不砚怎么就问
()她这个了,反问道:“我看起来很开心?()”
嗯。?()?[()”他漫不经心,“我对人和蛊的情绪变化很敏感,以前我养过一只蛊,有一天,它遇到一个人后,也很开心似的。”
她问:“然后呢?”
“然后啊……”
祁不砚好像正在回想过去:“然后它就跟那人走了。”
贺岁安没想到后续会是这样:“可它是你炼出的蛊,怎么还会跟别人走,不是只听你的话?”
说完后半句,她记起他说过蛊遇到更强的炼蛊人是有可能听对方的命令、甚至反杀养它的主人,既然如此,蛊的确会跟别人走。
于是不擅长安慰人的贺岁安道:“没事,你还有很多蛊。”
“没了它就没了。”
少年“嗯”了一声,笑颜惊艳:“你说得对。”
所以,他动手杀了那只蛊。
他们暂时没回客栈,而是去了风铃镇最大的酒楼,居住的客栈是供饭菜,但连续几天吃相同味道的饭菜,贺岁安也腻了。
到酒楼尝鲜也不是不可以,当祁不砚说要到风铃镇的酒楼吃饭时,她没有反对,还很向往。
酒楼名唤西子楼。
西子楼很受风铃镇百姓的欢迎,人们喜欢在此处议事。
贺岁安一进西子楼便闻到了一股浓郁醇香的酒味,小二问他们要房间还是在大堂吃,祁不砚要了一张在一楼大堂的桌子。
菜牌挂在大堂中间,客人想吃什么,对着菜牌念给小二就行,她看祁不砚:“你要吃什么?”
他让贺岁安选。
她就自己选了几样菜。
邻桌的人在八卦发狂一事,感叹风铃镇算是跨过这一道坎了。
所有发狂之人皆无药可救,前天被官府集中到一起烧死了,官府说他们是得疫病,而得疫病的尸体向来都是火烧处理的。
风铃镇百姓并未对此感到不满,大部分人怕自己也被传染,拍手称快,除却那些有亲人发了狂的人,他们在现场哭得痛不欲生。
贺岁安只觉唏嘘。
苏央是郡主,她知道真相,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没说出来兴许是有难言之隐的,又兴许这是他们能选择的最好处理方式,贺岁安也不会跟别人乱说,别人也不一定会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