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们成为了夫妻,她也仍然对这位太子殿下心怀敬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尤其是在经历了昨晚的事后……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夫妻行礼乃天经地义,昨晚又是洞房花烛夜,盛瞻和要是不碰她,她才应该感到担心。
可……想是一回事,真的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从来没有想过成亲会这么的……这么的……
回忆起昨夜情景,觅瑜的脸颊一阵发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
她学医数年,自诩对人体了解颇多,礼仪姑姑来教导她时,她也是羞赧中带着沉稳,觉得自己较之寻常姑娘家镇定,没想到事到临头,她还是哭吟得……
罢了罢了,不去想了,越想越羞人,再想下去,她真的不必出门了。
觅瑜压下旖旎的心思,净面漱口,坐在镜台前,由着侍女给自己梳妆。
青黛仔细绾着发髻,一边绾,一边笑道:“太子妃不知道,太子殿下在临去前,坐在榻边,看着太子妃的睡颜,看了有好一会儿呢。”
她一怔,面庞微微发热,轻声询问:“是吗?”
“千真万确,奴婢瞧得切切实实的。”青黛笑着肯定,“可见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喜爱之心。慕荷,你说是不是?”
慕荷小声附和:“青黛姐姐说得很对,太子殿下就是……像青黛姐姐说的那边,瞧了太子妃有好一会儿。”
觅瑜的脸庞更热了,有些害羞地移开视线,不再看向镜中的自己,轻嗔:“莫要胡吣。东宫不比别的地方,由不得你们说这些胡话。”
这一垂目,就瞥见了香薰木案上贴着的大红“囍”字,她望着红字出神片刻,忽然想起娘亲的叮嘱,呆了一呆,方吩咐青黛端来一杯清水。
接着,她取出妆奁最底层的瓷瓶,倒出一枚药丸,望着它犹豫了一会儿,眼前浮现出种种情形,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下。
慕荷见状,关切地询问:“太子妃可是身体不适?”
她摇摇头,道:“养身的丹丸而已,不打紧。你们莫要对外说,宫里头规矩多,若是让人知晓我服用药丸,不知会惹来什么麻烦。”
青黛笑道:“太子妃放心,奴婢们都省得的。”
慕荷也点点头:“奴婢记下了。”
觅瑜莞尔:“就知道你们两个最贴心,不怪我把你们带进宫来。”
她小心收好瓷瓶,确保不会叫人轻易发现。
青黛与慕荷都是她的贴身侍女,她的心腹,但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知道,不是她不信任她们,而是不想把她们牵扯进来,受她连累。
——比如说这药丸,便不是用来养身的,而是避子的。
她年纪小,去岁才及笄,若在此时怀孕生子,不仅于身体有损,经受的风险也会大大增加。
祝晴行医多年,遇见过无数类似的情况,但凡年纪轻轻的妇人,在生产时很少有不受罪的,更有甚者,还会难产而亡。
为了女儿的安全,祝晴特意配制了避子丹,叮嘱觅瑜,在洞房花烛夜后的六个时辰内服下,往后每隔一段时日服用一次,如此便可确保无虞。
至于什么时候停药,她没有给出具体答复,只道如果情况允许,便服上个三四年,否则见机行事,毕竟在皇室里,子嗣还是很重要的。
觅瑜也不想怀孕,她与太子尚不熟悉,就要为其生儿育女,她实在有些害怕,就算她的娘亲没有这么做,她也会给自己配药的,这是她唯一能够做主的事情了。
她的终身大事由不得她选择,她的“短身”,她还是能选一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