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王氏更慌。
“她舅娘,我们只是觉得这房子太气派了,我们没想过能享这个福罢了,你不要多想啊……”
“不想让我们多想,你们就住进来。眠她爹娘至今下落不明,就算她嫁人,以后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回喜风大队,到时候家里空荡荡的,她回来没个人接心里也空落落,你们一家子住在这里,也能有点人气,能给眠眠一点心安。”王家安道。
这下月老三和月王氏总算点头了。
“好,那好,那就这样。不过眠眠,她舅她舅娘,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觉得帮眠眠看房子就是她欠了我们人情的。”
“是呀,而且我们住到她的房子里来了,那应该是我们欠她人情才是啊。”
月老三和月王氏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什么心眼子,把想法都说出来了。
陆娟和王家安点头。
“那她三叔她三婶,你们就回家收拾东西,准备搬过来吧。”陆娟笑。
月老三和月王氏点头,带着他们大女儿月紫薇,一家三口欢欢喜喜回家去了,到家了还得告诉他们八岁的小儿子,他们要有新房子住了,不用再挤在那两间夯土的房子里了。
见事情解决,村主任就叫大伙儿散去。
王家安不由给自家媳妇竖起个大拇指。
“娟儿,还是你心眼子多,今儿不仅用证明书拿捏了月老二一家,还拿人情的事拿捏了月老三一家,这下不管是月老二一家还是月老三一家,以后都不敢去城里找咱眠眠打秋风了。”
“三叔三婶是好人,他们本来就不会去。”月眠嘟嘟嘴。
陆娟摸摸她的脑袋。
“知道,这不是确保万无一失吗?眠眠,以后你嫁到了城里,你也得和舅妈一样,多点心眼子,保证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知道了吗?”陆娟知道自己不能时时刻刻守在月眠身边,只能能教她多少就教她多少了。
月眠点点头。
“不过眠眠,既然你知道你三叔三婶是好人,为什么以前不找他们保护你,而是一直在你二叔二婶这里受欺负?”王家安问。
月眠歪了歪脑袋。
“我也是观察了好多好多年,才敢下那么肯定的结论的呀。以前不确定,我就不敢找他们,现在确定啦,刚好我要出嫁啦。”
听到月眠的回答,王家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娟儿,你还教眠眠多些心眼子呢,我看她心眼子就挺多。这些年被她二叔二婶欺负,怕咱担心,从来不告诉咱。而且也不会因为被欺负,就病急乱投医去找她三叔三婶,反而观察了这么多年。眠眠有这脑子,咱可以放心了。”
“那是,咱家眠眠可最聪明,那些说她傻的,都是乱说。话说回来,她三叔三婶是好人,这是眠眠观察这么多年得出来的结论,那他们肯定就值得信赖了,咱更放心把眠眠的房子交给她了……”
说到这里,陆娟突然顿了顿,很严肃地看着眠眠。
“眠眠,以后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因为怕我们担心,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们,什么都瞒着我们了。我们是你舅舅舅妈,是除了你爸妈之外和你最亲近的人,你有事不找我们,会更让我们担心的知道吗?”
“知道了。”月眠乖巧地点头。
她看着舅妈的手,上面有好多茧子,好多疤痕。茧子,是上课拿粉笔写字,还有平时批改作业留下的。疤痕,是她干农活不小心弄伤手留下的。
舅舅的双手,也满是茧子和疤痕,原因和舅妈的一样。
自打有记忆起,月眠每次见到舅舅舅妈,都能看到他们手上的茧子和疤痕,她知道他们被下放到喜雨大队不仅要做老师上课,还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要下地干很多很多的活儿。
这就是她这些年对他们报喜不报忧的原因,他们过得本来就辛苦,她更不能让他们担心。
“舅舅,舅妈,等我到了城里,我一定想办法帮你们平反,让你们回……唔唔唔……”月眠还没说完,就被陆娟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