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虞九阙的话来讲,察觉到胎动后,他才有了肚子里确确实实揣了个孩子的实感。
从最早的一枚小花生,到慢慢变大,长出手脚,到时呱呱落地,他与秦夏的血脉便有了延续。
想想真是和做梦一样。
相比大多数哥儿,能这么快就有孕,他无疑是幸运的。
所以哪怕挺着肚子办公再辛苦,虞九阙也没抱怨过什么,反而甘之如饴。
秦夏就比虞九阙紧张多了,就像此刻,孩子动了一下,他惊喜过后,先是帮虞九阙揉肚子。
“孩子踢你,你会不会疼?”
到底是第一回当爹,秦夏拿不准的事实在太多了。
虞九阙笑他过于紧张。
“不疼。”
他想了想,诚实道:“就是感觉怪怪的。”
“有个小东西在你肚子里动,能不怪么。”
比起还没打照面,连性别都不知道的孩子,秦夏显然更心疼夫郎。
虞九阙轻拍他胳膊一下。
“什么小东西,这是你亲生的崽。”
——
孕期过半,虞九阙的腰身几天就一个样。
衣裳的尺寸改了又改,因为双足浮肿,连鞋子都换了一茬。
而初为人父的秦夏,赚钱的劲头更足了。
入秋后,秋收陆续开启。
田庄的田产受先前的暴雨影响颇多,不甚如意,不过其中的五亩甜菜根,拜甜菜的高产所赐,依旧收获颇丰。
先前诸事繁杂,秦夏无暇顾及甜菜制糖一事,近来总算空出时间,便就地在田庄建起制糖坊,寻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佃农帮忙,开启熬糖大业。
无论是甘蔗还是甜菜,想从甜味的原料中提取出糖,流程都是差不多的。
先将甜菜切块,放入大锅煮出糖分,过滤掉果渣后,剩余的糖水加石灰水,继续小火慢慢熬煮。
糖水中的水分渐次蒸发,留下的糖分变色、沉淀,在锅底形成浓稠的红糖糖浆。
只是这一步结束后,红糖浆的颜色比秦夏想象中的更深一点。
秦夏思索半天,方忆起这甜菜根好像是分为两种,一种是红甜菜,一种是白甜菜。
红甜菜偏圆,白甜菜则长得有些像白萝卜。
但大雍只有前者,不见后者。
种都种了,只能试试看,只要能提炼出糖分,不管它是什么颜色,秦夏都有办法物尽其用。
而且甜菜糖上市,价格势必较甘蔗糖更为低廉,盐糖两味,灶头不可或缺,盐是官办,糖却是私营。
这红到发黑的糖水里,藏的可是金山银山。
接下来半个月,秦夏得空就去田庄,观看制糖的进展。
他们很快发现,糖浆二次过滤后凝固,就是块状的红糖,要想变成浅色砂糖,少不得使用“黄泥水淋法”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