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明晃晃地写着,想要一睹他的英姿风采,却并非是出自她手。
她会对此有兴趣吗?
良久,屋中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
做戏罢了,谈何兴趣与否。
*
三日后。
宋知渺不疑有他,一直以为当真是江妄派人送来的信件,邀约她前去明德坊观看比试,心里还时不时揣摩着,以江妄那般的性子,是会要如何像她致歉。
不过思来想去,宋知渺对此又不报什么希望了,总觉就算是再诚恳歉意的话语,从江妄那张冷硬的嘴里说出来,定就变了个味。
但对于江妄邀约她前去明德坊这一事,宋知渺才后知后觉是否有些太张扬了。
江妄何许人也,前去明德坊与京中的贵族公子哥们比试,可是会有些太欺负人了。
而后这个念头又没心没肺地被她打消了去,技不如人,怎可怪得旁人厉害,江妄的能力也是他自小到大摸爬滚打苦练而来,赢也是光彩万分的。
并且宋知渺前段时间也同宁千暮一起去瞧过明德坊的比试,如今的京中公子哥倒也并非是花拳绣腿,说不定会是场精彩的比试。
那日令人羞于直面之事在几日时间的消散中逐渐淡了去,再见江妄时,宋知渺倒是自在了不少,带着笑便迎了上去。
“走吧,都准备妥当了。”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令江妄忍不住不由问道:“你对射箭也感兴趣?”
可以瞧得出骑马她当是一窍不通的,虽是起了兴致学,只怕因着上次那遭再不会想上马背了,而射箭对于女子而言似是就更为生涩了,拉弓需要的臂力,只怕她那软嫩的细胳膊压根使不出来。
宋知渺连连摇头,她对射箭才不感兴趣呢,打打杀杀的,说不定还会弄脏她的小裙子:“想着今日要同你去明德坊,我特意派人前去打探了一番此次比试的奖赏,竟有外域进购的名品珠宝,皇上可真懂女儿家的心思,我惦记那东西很久了。”
若说最初是以男子间的胜负欲来激励京都儿郎,如今就越发朝着男子为讨女子欢心而改变了,女儿家想要之物,若是能得男子通过比试,在众人的艳羡之下被赠予,那自是能大大满足心中的那点虚荣心和满足感。
此次比试竟如此大手笔设下外域名品珠宝作为奖赏,这叫宋知渺怎能不兴奋。
想来大抵是太后在背后操作了一番,江妄挑眉:“你就对我如此有信心?”
若是如此丰厚的奖赏,应当是要拔得头筹才能拿下的,可江妄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当然了!”宋知渺毫不犹豫地,抬头迎上江妄意味不明的目光,她眼中盈光点点,带着欣喜与期待,“你那么厉害,怎会赢不了那些贵族公子哥,定是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比试罢了,又非征战。”宋知渺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叫江妄觉得好笑,但脸上却仍是神色淡然,“我常年在外,自是时常操练着这些技艺,但京中儿郎擅读书,用自己所长胜旁人不擅,你难得不会觉得胜之不武吗?”
“并非使诈,并非投机取巧,凭的便是真才实能,怎会是胜之不武!”宋知渺瞪了大眼,突然觉得江妄今日话有些多,而后又狐疑地看着他,“江妄,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厉害是吗,或许现在京中儿郎的确大有长进,你若是未能战胜也无妨,我并不是非要那个珠宝的。”
宋知渺说到后面越发小心翼翼,努力斟酌着用词,担心自己戳伤了男儿的自尊心。
若是江妄有把握之事,他定是该当仁不让的,有所顾忌只怕是心有担忧。
话音落下,却见江妄脸色一沉,像是被激得气急了,又像是无奈到不知说什么好,看得宋知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半晌,江妄像是都快要被气笑了一般,呼出一口浊气,意味不明道:“那我尽量。”
宋知渺连连点头,像是生怕叫他伤了自尊一般:“嗯,尽力就好!若是没能胜出也无妨,若是当真拔得头筹那是最好了,你放心,我会付你银子的。”
两人仅是做戏,又并非是当真相交接触的男女,宋知渺自是没理由白拿江妄赢得的奖赏的,给银子再合适不过了。
江妄默然,对此并未再有过多的答复,只是要如何低调地赢下比试,成了他一路上思索的问题。
抵达明德坊时,里头已是人满为患,富贵公子和娇柔千金相伴而行,也有不少未参赛的青年才俊前来观战,兴许是因着此番放出的丰厚奖赏,此次的比试报名人数尤为多。
不过江妄作为参赛之人,自然可带人前往比试同道先行进入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