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这大小姐不出门还好,一出门竟给她们这样一个下马威,往日里对她的议论少不了要传到她耳里,还不如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免得惹祸上身。
花园一角的廊亭正对此处,原是空无一人,此刻竟站满了人。
“温府这小姑娘看着弱不禁风,倒是伶牙俐齿,在这帮小娘子中长得也算顶好的,若不是与世子早有婚约,我等还能再争取争取。”
“张兄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温府如此门第,圣上向来视温太傅为恩师,就算是当个太子妃也不为过。”
“刘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太子妃,还是章家的门第更胜一筹。”
“你们可别忘了,京中不少人家想与陈兄议亲,这章府似乎也有意愿,章二姑娘这太子妃之位难!”
“空穴来风之事,各位同僚切勿乱传,免得坏了其他人的名声。”陈恕看着不远处的女眷,清冷之意凝在他的眉睫。
温久似是注意到廊亭里的人影绰绰,下意识扫了一眼。
陈恕轻一敛眸,将眼帘搭下,似是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只是眼中的波澜却难以掩盖。
他心里默念着两个字,温久。。。
“六公主到!”
众人纷纷跪拜,她们早知六公主会来此次赏菊宴,都想借此机会得公主赏识。
六公主名唤司淮安,她的生母曾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可奈何福薄早早离开了人世。
文渊帝甚是怜惜幼时丧母的司淮安,将让她记到了皇后名下,成了宫中最受宠的公主殿下。
只见她今日一身薄粉色广袖留仙裙,腰间配戴着佩环叮当,胸前还配戴着精致的玉锁,实在尊贵豪奢。
司淮安站在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温久身上。。。
“九儿?”她颇为惊讶,脸上也挂上了盈盈笑意:“母后说这次宴会你也会来,没想到你竟真的来了。”
“臣女温久,见过六公主。”温久早已收敛了锋芒,乖乖巧巧地向廊里那女子躬身行礼。
“你身子好些了?”司淮安赶紧上前将她扶起,一脸关切地问道。
她是记得温久的,自己幼时丧母,温久时常随太傅入宫,陪自己玩耍吵闹,后来因身体不适就再也没有入宫了。
“我母后总说你身体不好,如今我看着你身子还不错,今后可要多多进宫找我。”
司淮安显然没有注意到还跪在地上的众人,自顾自地拉着温久说话。
“好呀,改日我就带上宫外最新奇的玩样儿进宫陪着公主。”
温久默默垂下眼眸,六公主真的不是陆叙派来的么。。。也太巧了。
小巷深处一扇不起眼的旧门,里面住着陈恕一家人。
这宅子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官家门户,陈恕虽有官职在身,为人却风骨峭峻,刚正不阿。
此时又是刚调入京城,这京中寸土寸金,只住这一间小小的院落也理所当然。
陈恕和陈淼刚走进院子,陈母正在院中晾晒衣物。
“回来了?娘给你们准备晚饭。”陈母赶紧将地上的盆收拾了起来,打算去厨房烧饭。
陈父走的早,陈母一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颇为不易,陈恕虽刻苦节俭,但念书科考要花的银钱却还是不得不花。
陈母白日里摆摊赚钱,晚间靠替人浆洗补贴收入,她这大半生颇为操劳,自然比不上那些高门出生的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