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替他说出口,接着道:“连我师伯劝我去听经时都说,伏龙真经即便听不懂,多听几次也能有益修行。为何老山监讲经这么多年,却根本没人愿意来东罗宫听经?”
“为什么?”
老山监下意识问道。
“这就是你的错!”
方休声音一高,越说越快:“西宛山众人皆有筑基之法,难道非要修炼伏龙真经才能成就真人?麻衣真人一阶散修,修行不易,却被你贬得一文不值,你话里话外,都要他们改修伏龙真经,谁人愿意多听?”
老山监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你昔日名列青秀碑,尚且被真经所困,谁还敢修行这真经?”
方休神色肃然,催起口中雷咒,喝道:“你越要旁人修炼这伏龙真经,才越让伏龙真经无法传承!”
“你,你……”
老山监被惊得话都不利索,指着方休叫道:“你胡言乱语!若无人修炼伏龙真经,待我百年之后,世上再无参透真经之人,难道不是断绝传承?”
“你修炼伏龙真经之前,难道真经就有传承?”
方休反问一句,又问道:“以老山监的天资,可以修炼的道法尽多,为何偏偏就认准伏龙真经?”
老山监脱口道:“自然是真经玄妙,远在其他道法之上!”
“既然如此,只要以伏龙真经作功课的道门传人足够多,其中自然也会有天资卓越者,与老山监当年一般,修行真经、参透真经、传承真经。”
方休说到最后,叹一口气,拱手道:“请老山监抛却师承之见,莫再敝帚自珍,才是真经传承之道。”
老山监听得愣愣失神,不发一声。
方休也不理他,转身将摔在地上的张岭扶起。
“师侄,你……”
张岭已看得目瞪口呆,吞一口唾沫,只觉着喉咙发干,说不出话。
那可是老山监!
你这般当面斥责,就算老山监不与你计较。
万一让何真人知道……
方休又去把胡小桑拎起来。
“观……观主。”
胡小桑吓得瑟瑟发抖,连雪白尾巴都已经露出来。
“没事,不用怕。”
方休才安抚她一句,便听背后张岭唤一声:“老山监?”
扭头一看,老山监已催真气离去。
“师侄,那东罗宫是燕山大罗外传,你有机会拜入其中,是何等机缘?即便你背出青石观一脉,我也绝不会怪你。”
张岭长长一叹,摇头道:“老山监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戳他痛处?”
“正是因为他待我不薄,我才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