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亲吻,便差点令他失控。
若浮云卿这时睁开眼,便会觑见,他隐忍复杂的眸色,他泛红的眼尾,餍足的嘴唇。
敬亭颐抬起手,轻轻盖住浮云卿的脸。
她的脸小巧,大半张脸都掩在他的右手之下,只留出微微启开的,腌着水光的红唇。
浮云卿歪歪头,“噫”了声,嘴里露出一口白牙。
她心里怨,怎么不亲了呀?难道这就是避火图第一回上讲的,浅尝辄止,点到即止么?
敬亭颐艰难地咽了咽,声音不自主地染上几分沙哑,“喜欢我带给你的吗?”
浮云卿脸红更甚,迟钝又坚定地点点头。
他故意说得隐晦,勾得浮云卿眼睫颤得比蝉翼还快。
原想这般挠人心扉的话头会掀过篇,哪里想敬亭颐又问了句:“喜欢什么?”
他一步一步誘着她走进霪池,“说,喜欢我带给你的什么。乖孩子,说出来,好吗?”
坏男人。
浮云卿暗自嘟囔一句。
明明欺负她,惩罚她的时候,还说她是坏孩子。噢,难道只亲一亲,她就成好孩子了?
浮云卿不服气地撅起嘴,“不好。”
敬亭颐不气不恼,勾起嘴角,捞过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膝上。她半侧着身,手指抵在他胸膛前,把他当成出气篓,一下一下地戳着。
“当真不说吗?”敬亭颐感受着她的颤抖,“这可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倔强的小姑娘偏偏厌烦谁数落她做错了哪件事,扬着声回:“我哪有做错的地方?”
“你和那位男郎,做过什么,都忘了?”
听及他暗藏深意的话,浮云卿脑里飞快地过了遍这一日发生的事。
她与那位不知名的男郎亭下对饮。起初他说要给自己解忧,将男人的心思分析得天花乱坠。说敬亭颐待她不亲不疏,定是心里没有她的位置。说敬亭颐不来哄她,定是没把她当回事。
那时她越听越气恼,既然敬亭颐心里没她,那她也不要没脸没皮地在乎他囖!
当即怒拍案桌,“来,今日喝个不醉不归!管他吃不吃醋,管他来不来,咱们快活咱们的!”
酒盏不迭碰撞,她僝僽的眸里,载着香甜的果酒,还载着一个惹她心恼的人,就是没载过男郎不怀好意的笑。
今下细想,那男郎分明是在挑拨离间。他呦,巴不得她与敬亭颐决裂,再把他抬为驸马。这样他便顺利地从一介卑微小倌,脱胎换骨成公主的枕边人。一雪雌伏主家的耻辱,妄图在她面前施展雄风。
她被灌得醉,竟然会偏信萍水相逢之人口中的话。
甚至中道把他当作敬亭颐的替身,欹在他的胸膛。本来想扯散他的衣襟,结果僵硬的触感告诉她,这厮当真不如敬亭颐好,这才免了更多大胆的心思。
幸好没对男郎做什么过分的事。否则小错跃成大错,她得痛失敬亭颐这般惹她怜爱的妙人。
浮云卿心虚地戳戳敬亭颐的胸膛,“好嘛,我错了。我不该同你置气,为了让你吃醋,故意与旁人做亲昵状。”
敬亭颐心里暗笑。原来她行事的源头,竟是为了让他醋意大发。
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或许都喜欢霸道偏执的男郎吗?一旦遇上事,二话不说,胡乱亲吻一通,厚脸皮地求和,她们都喜欢这样的作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