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用自己那与生俱来的智慧与残忍,开始**这个从未让他满意过的世界:从他的那些子嗣,到他所看到的每一个会呼吸的生命……再到他自己。
没有人比吞噬了海德里希一部分灵魂的蜘蛛女皇,更知晓发生在金发野兽身上的,那最终逼疯他的那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了。
摩根清晰地看到了海德里希都做了什么:这头金发野兽以战争统帅的职位所带来的便利,将无数世界洗劫一空,然后带上他勉强能够接受的那些子嗣,在与冉丹的帝皇达成了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后,离开了人类的国度,一头扎进了银河系最北端,那至暗的群星之中。
他所席卷的物资,他所带走的军队,他所酝酿与谋私的,最可怕与疯狂的计划,将在那些帝国还无法触及到的阴暗之中,绽放出比冉丹帝国的狂潮更让人感到恶心与扭曲的亵渎之。
而那些怪物,那些存在于那蠕动的血肉之墙中的怪物,那些足以对影月苍狼甚至加斯塔林终结者产生致命威胁的怪物:不过是这头金发野兽最初级的造物而已,是他根本不屑一顾,甚至懒得去进一步改造的,最失败,最无害的产品。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次久违的练手而已,让他找到当初在母星上进行实验的手感,并且再一次地收集实验数据:在为了人类帝国而战的这些年中,处于帝皇那颇为明显的态度,金发野兽一度放弃了这种对生物基因本源的亵渎实验,但现在,他又把它捡起来了,找回与推进了当年的进度。
而且一日千里。
那些怪物,还有那座不断蠕动的牢笼,只是他那繁多且恐怖的实验规划中,最为无害的那一类,比起他心中的那些沟壑,它们甚至称得上是纯洁无垢。
这蠕动的血肉王国不过是他最初级的幻想,是他梦想中的那艘太空战舰:将金属与血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它们共同缔造出一座活生生的虚空堡垒,能够源源不断生产、进化与回收基因改造战士的自动化工厂的,最初级的体现而已。
他还有更多的野心,他还有更狂妄的计划,他还有更坚定的信念与期盼,将他在时间的碎片中所目睹到的,那名为【泰伦虫族】的生物舰队,仿照出来,成为他伟大的基因之父的力量,成为只属于帝皇的永恒帝国的坚定根基。
而让阿斯塔特战士和异形的肢体相融合,最终缔造出阿巴顿他们所遭遇的那些怪物:也不过是他随意的一步闲棋,这些注定失败的怪物早在它们被缔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抛弃了,它们漫无目的地在血肉之国中行走,直到影月苍狼们闯入了那里。
这些被抛弃的怪物无一例外都是海德里希的子嗣,他们在一种清醒的状态下被切割、缝合,眼睁睁地目睹着那些异形的躯体被拼接在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成为曾经最鄙夷的怪物:而这些可悲的战士在如此的酷刑中,能够让自己的仅剩的理智维持多久,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举措,则成为了海德里希最期待的实验数据:这也是他千辛万苦,让他们保持感知的理由。
他甚至有过期待:他期待会有自己的子嗣扛过这一切,将自己的理智保存到最近,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没有人能够扛过去。
在意识到自己的基因之父做了什么后,这些曾经效忠于金发野兽的战士,无一例外地陷入了绝对且快速的疯狂。
毫无疑问,这让海德里希心中的失望更为浓厚了。
摩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海德里希心中的失望之深,以及令他感到失望的唯一理由。
他们不合格。
几乎所有的阿斯塔特战士,都不合格。
金发野兽就是这么想的。
作为继承了帝皇在生物学和其他诸多学科上的天赋,自身又具有着极佳感悟能力的海德里希,能够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找到有关于阿斯塔特战士的资料:包括他们的来历、生产方法、甚至是所有的研究资料。
他非常清楚,阿斯塔特战士的极限在哪里,他非常清楚,这些基因改造者能够做到哪一步。
因此,一直以来,他就是以这样的极限标准,要求着自己的子嗣和军团:偶尔,
那些做不到的,就是不及格的家伙:既然这些只为了战争而存在的基因改造战士连自己体内的力量都无法完全调动,那他们与其他的消耗品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钢铁之主佩图拉博发自内心的感慨与疑惑,自己的子嗣为什么不是最优秀者的时候,在星河的另一端,在金发野兽海德里希那无情的双眼中,他的绝大多数子嗣都是不合格的废物,是没有必要去在意与珍重的残次品。
因此,他愈发地无情,他愈发地渴望着一些新的技术,来缔造出真正合格的战士。
在这里,在这座最终让他疯狂的大殿之中,这种专注与坚持,成为了支撑基因原体的最大动力。
无数不应该出现的技术从金发野兽那富含生物科技的大脑中被挖掘了出来,在这座已经被血肉所融合的要塞中,他列出了那些被称为原铸手术的步骤,他找回了帝皇出于人性,而没有安插在阿斯塔特战士身上的某些步骤与手段,他甚至推演出了那些最傲慢的黄金武士所需要的一切:但是那高昂的成本足以让基因原体望而却步。
他甚至找到了一个颇为奇特的技术,并且很快就把它投入到了实验之中:在他所能看到的那些未来之中,这种技术叫做:超级鸦卫。
他甚至计算出了基因原体所需要的技术和手段:不是那些低劣的仿造物,而是真正的人间半神,但在某种无奈之下,他最终也放弃了这条道路。
就这样,实验一直在继续与前进,在越来越疯狂的空气中回**着令人不安的血腥,直到他再也找不到足够的实验体了,直到他再也无法得到令他满意的消耗品了:那怕是如此的疯狂,他依旧清醒的记得留下足够的士兵,来抵挡冉丹一步步的紧逼。
直到难以解决的困顿之后,直到再次袭来的疯狂之中,直到一次在狂笑中的灵光一闪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办法。
他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那张在漫无边际的疲惫与忧虑中,愈发苍老的面容。
海德里希笑了。
他真傻。
最好的实验体。
不就在眼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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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摩根再一次地睁开眼睛的时候,荷鲁斯已经走到了一旁,质问着低头沉默的阿巴顿。
显然,蜘蛛女皇的安静被理解成了一种疲惫,一种不适宜再度逼问下去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