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抬起了头,当它的目光在星辰的影子上划过的时候,它会想起斯坎德培,自己最后的朋友。
它似乎正在率领着舰队,率领着一小支舰队,正停留在这个世界的轨道上,那些舰队之中,只有它的禁军,它的骄傲。
那是一片沙地,一片最荒芜与野蛮的低洼地带,它直截了当地暴露在了没有任何氧气与防辐射手段的虚空之中,在那颗最黯淡的恒星的照耀下,只能勉强看到那些被侵蚀的岩石所投出的,堪称是奇形怪状的影子。
他就在那里等着它。
他在闪耀,他在燃烧,他在释放着让它不自觉眯起了自己的瞳孔的冰冷光芒,但它并没有进一步地退缩,它看着他,看着那个与它交锋了许久的帝皇。
人类的帝皇。
那不可能的奇迹的创造者。
它一直想与他见面。
它一直想和他说说什么。
它一直想问,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在死亡之中,唤醒了一个已经死寂的种族。
它一直想问,他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和它一样么?和它不一样么?和它所幻想的,那由最普通的冉丹人选出自己的领袖,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最终幻梦,有什么相同与不同么?
它想问,它想说。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它反而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它又能说什么呢?
它笑着,走上前去。
太久了。
太久了。
太久了。
……
现在,让这一切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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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之主披挂着那套最为高贵与神圣的盔甲,此时,他并没有手握着那把燃烧的黄金之剑,而是紧握着另一股银白色的光芒。
他从火星的地牢中把它取了出来,并违背了自己的一条诺言,从那一刻开始,它就在一刻不停地想要挣脱出去。
他死死的握着它,任凭自己的力量不断修复着那些被炙烤的皮肤与血肉,任凭一些伤痕出现在了没人能看到的地方。
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笼罩在了光芒之中,让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举动,他所能听到的,只有有关于高贵与神圣的赞美。
高贵、神圣……
他最讨厌的词汇。
就像这副盔甲一样。
从他披上这副盔甲,拿起了他的剑的时候,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何时才能脱下它们。
他发誓,一旦脱下,他就再也不需要穿上它们了。
这也许有些困难,但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孩子:他的荷鲁斯,他的牧狼神,他的射手座。
有他在,这就不会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
他如此想着,如此确信。
然后,他抬起了头。
那个异形已经走到了面前。